此事只是她一面之词,闻蝉敏锐察觉,谢云章全然相信自己,甚至没打算再细查。

“有你这句话便够了。”

落胎药之事到底凶险,沐浴更衣后,男人抱着她温存软语,抚她脊背的手几乎不搀杂念。

他怀里暖得很,闻蝉一张莹白面庞捂得泛粉,仰头问他:

“荐官之事,查得如何了?”

谢云章听出话外之音,她其实想问,檀颂究竟有没有故意针对自己。

“还在查,还在等。”

这是他的烦心事,既然还没个定论,闻蝉便点点头,不再多言。

只是忽然又道:“对了,你为何不声不响,就将浅黛发卖了?”

“谁?”

提起这个名字,谢云章只觉陌生。

闻蝉提醒:“就是那个主母指派来,被你关在小院里的丫鬟。”

“哦。”

谢云章不愿想起她。

在他梦见“杳杳”的那段时日,他为梦魇所困,那个女人却硬要冒认身份……

是了,哪怕她身上疑点重重,谢云章也认定她是冒认。

让他魂牵梦绕至此的女人,至少,应当不会比身侧妻子差。

而那人,实在差得太远。

“眼不见心不烦,我做主发卖她,也是为了震慑主母。”

“那……”

那为何不提前知会自己一声?

闻蝉想了想,还是没有再追问。

浅黛那丫头自己给过机会,两次,她都不肯见好就收。

如今被卖出府去,闻蝉问心无愧。

正出神想着这些,背上修长亭匀的大手缓缓下移,落到她小腹处。

“怎么了?”闻蝉怕痒,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男人眼帘低垂,缓声道:“在想,我们往后的孩子。”

孩子啊。

想到自己的孩子,会有谢云章这样一位出色的父亲,闻蝉眼睛一弯,笑得很是满足。

又问他:“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想要个女儿。

像她多一些的女儿。

谢云章几乎下意识想到这些,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要去争世子之位,若成了,自己也需要一个世子。

再一想,生男生女由天定,自己若说把话说得太死,恐怕反生出夫妻嫌隙。

“你生的都好,”故而他反问,“你自己呢?”

“我想有一个女儿。”

闻蝉接得毫不犹豫,“我会疼她,你也会疼她,想她在我们庇护之下,无忧无虑地长大!”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得惑人。

谢云章几乎是被蛊惑着,吻上她眼尾。

闻蝉想着软乎乎的女儿,一颗心都软下来,问他:“你说好不好?”

“好。”

她这明媚的模样,看得男人嗓音哑了几分。

“唉,”闻蝉却又忽然叹气,“但我今日去见了二嫂,她说生了孩子,身段难免走样,我真怕……”

谢云章听懂她未尽的话,脱口而出道:“你怎样我都喜欢。”

说完,闻蝉并无太大触动,他自己先怔了怔。

世人皆好美色,他深知自己并不例外。

且自认并非花言巧语,会说谎话哄骗女子之流。

但那样一句话,就是脱口说出来了。

他似乎比自己预想的,要更眷恋身侧女子。

谢云章忽然开始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