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秦嬷嬷已然追上来,“主母与李二姑娘投缘,见了她欢喜得紧,不若等三爷回来,夜里一同用了晚膳再走?”
李缨顿时瞪大眼。
闻蝉便道:“伯府在城西,晚膳后黑灯瞎火的,怕是夜路不好走。”
“不打紧不打紧,李二姑娘与您是自家姐妹,就是在这府上住一阵,又有何不可?”秦嬷嬷转而对李缨道,“主母说了,只当是在自己家,随性便好。”
李缨憋着话不敢说,只能不停对闻蝉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再拒绝一回。
闻蝉却默了默。
没一会儿又道:“也好,那叫人回伯府传个话,叫缨儿住个三五日。”
秦嬷嬷终于满意,转身回屋给主子递话去了。
待到四下无人,李缨立刻垮了脸,“你答应她作甚!我就是来看踏雪的,没想住下!”
闻蝉难得说了真心话:“我也不知她打的什么算盘,故而先答应,探探她的底。”
“你探她的底,把我拖下水?”
闻蝉只得劝:“你一来一回奔波也麻烦,住两日,我总不会亏待你。”
李缨半推半就应了。
别说,接受之后,难免还有些新奇。
她也想看看闻蝉那婆母究竟打什么主意。
当夜,兰馨堂。
谢云章回家换了身衣裳,便赶过来用晚膳。
瞧见李缨,礼节性地说了声:“妻妹也在。”
昨日听闻蝉说了她来看望踏雪,故而今日见到她,谢云章并不是很意外。
输了踏雪,李缨这两日算是与闻蝉“冰释前嫌”,心里却还记恨着谢云章,帮着闻蝉欺负算计自己。
故而只是随意应了声,装样子唤声姐夫,随后暗戳戳瞪他。
这点暗流汹涌落到国公夫人眼中,却成了少女怀春,不敢逾越雷池的迹象。
听听,这姐夫唤得多不情不愿;
看看,这瞧人的模样多不清白!
闻蝉只见主母忽然乐呵起来,却不知她在乐什么。
她素来只喜欢齐婉贞那般出身名门,又看起来性情温顺的女子,李缨入她的眼,谁信?
“三郎啊,”用膳时,国公夫人刻意问道,“我有意留缨儿小住一阵,不知你意下如何?”
谢云章更觉今日的场面扑朔迷离,朝左看看自己的夫人,目光才又落回主母面上。
“既是妻妹,全凭母亲和夫人做主。”
“好,这就好。”
李缨被安置到了朝云轩附近的一间厢房,待下人一走,她立刻拉住闻蝉。
“看出来了吗?她想做什么?”
闻蝉摇摇头,“她瞧着,竟像是真心喜欢你。”
“我都舍命陪君子了!你就看出来这?”李缨顿一顿,继而道,“再说了,喜欢我,难道不是很寻常的事?”
闻蝉抿唇,不语。
好在伯府派了春岚过来伺候,她吩咐春岚:“若有什么缺的,尽管过来告诉我。”
春岚福了一福,送她出厢房。
“你说,主母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回了朝云轩沐浴更衣,闻蝉盘腿坐在榻上,冥思苦想。
谢云章放下床帐,长腿曲起,却是什么也没说。
闻蝉这才注意到,他今日话格外少。
“怎么了?”她轻轻靠上男人手臂,“你今日也没精打采的,遇上什么难事了?”
方才在兰馨堂时,他便一副藏着话的模样。
旁人兴许看不出来,闻蝉却能真切感受到,他似乎一直在走神。
谢云章垂目,眸光落到她面上。
他也是出宫前才听说的,端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