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
闻蝉掸掸手,走到一旁盥了手,才回到他身侧。
方才虽动作小心,却不可避免地,身后衣角刮蹭到了灰尘。
谢云章盯着那一片衣袂看了又看,心被狠狠牵动一下。
对于她,他有许多次心动。
新婚夜掀开喜帕,窥见她的面容时心动了。
头一回同床而眠,只是感受到她在身侧,他就心猿意马。
甚至她因为别的女人使小性子,委屈落泪,那模样虽叫人头疼,却也是引他心动的。
可这一次,他怔怔盯着那处,反应过来自己的荒谬。
一片沾了灰的衣袂,不好看,甚至不干净,有什么移不开眼的?
看来是自己陷进去了。
爱屋及乌,连她身上的尘土都觉得特别。
两人立在灶台前,静静等着水开。
闻蝉虽没说话,眼睛也盯着面前的铁锅,余光却一直在他身上。
她只看见男人垂着眼,也不知在自己身后看什么,只当他还在为今日檀颂出现的事气闷。
“你今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她出声,谢云章才收回目光。
“我听见你跟他说,与他和离之前,每一次同我相见都是被逼的。”
因为没有这段记忆,闻蝉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清清楚楚记了下来。
“你还说,本要为他守够三年,却背信弃义,嫁了我这个强拆你姻缘的……恶人。”
“恶人”二字,谢云章俯首,是在她耳边说的。
闻蝉只觉耳廓一烫,心头狠狠一跳。
忙转身对他道:“我没说你是恶人。”
“是吗?”
男人宽阔的身躯倾下,手臂一撑,正好将她困在自己和灶台之间。
“可你也没反驳,”深黑的眸子牢牢锁住她,“你说横插一脚,是我做得不对。”
身后水快要开了,热气蒸腾,咕哝咕哝沸腾声也越来越响。
闻蝉只知那些话被他听去了,却不想他记得这样清楚,几乎是要一字不差地复述下来。
谢云章还记得很多很多,记得她说不甘心受自己摆弄云云,只是不愿再提了。
“给你个机会,你先解释。”
第180章 “夫人竟对我心存不满。”
还肯听解释,看来没像前几回那样失控。
“那你也应该听见后面的话了。”
她抬眸看人,乌黑水眸亮莹莹的,配上一身格外素净的衣裳,有种引人怜爱的美。
“我跟他说得很清楚,你更好,我更喜欢你。”
这些话本该是悦耳的,可两个“更”字却在提醒谢云章,那是和另一个男人较量后的胜出。
为什么还有别的男人?
为什么自己的妻子,曾是别人的妻子,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的?
谢云章不得不承认,虽然懂得了收敛,不再将这些介怀的心绪袒露在她面前,心里却始终结着个小疙瘩。
他将头颅俯得更低,薄唇贴上她微张的唇瓣。
闻蝉下唇一痛,竟是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
“更喜欢我,更喜欢我什么?”
紧接着就听见自己的心“咚咚”跳了两下。
檀颂也问了这句话,他说谢云章什么来着?
似乎是……仗着家世为所欲为,行事心狠手辣,说他的好都是装模作样……
闻蝉无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又眨一眨眼。
“你……你做大多事,都是比他更好的。”
谢云章知道她在心虚,果然说出口的话也极为应付。
“水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