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缨也不是冲王妗来的,一见到闻蝉,就想起她暂居忠勤伯府那段时日,总对自己爱搭不理。

今日她操持生辰宴,李缨便立在原地,下颌高扬,等着她招呼自己。

闻蝉略微瞥了瞥她,待到后头忠勤伯夫妇也跟上来,才挂上客气的笑。

“父亲,母亲。”

只有在这样大庭广众的时刻,闻蝉才会唤两人为父母。

忠勤伯也是一瞬恍惚,上回听到这个女儿唤自己“父亲”,还是她出嫁当日,拜别父母。

闻蝉一低头,对上个半人高的小郎君,眉目与忠勤伯有三分相似。

对他的笑意最为真切,“绍儿也来了。”

李绍与李缨不同,被教导得彬彬有礼,仰头唤了声:“长姐。”

闻蝉听了,下意识去看李缨。

李缨只轻轻撇嘴,不置可否。

这是出门前李母交代的,在外要给她面子,维系一家人的亲热,故而要李绍唤闻蝉长姐,要自己屈尊当个“二姐”。

为了彰显自己大度,李缨并无异议。

闻蝉却生怕她一个不悦闹起来,当即道:“随我来,先入座吧。”

李缨看着她招呼一圈,就是没认真跟自己说两句话,当即没了好脸色,快步趋到她身侧。

“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就是这样尽地主之谊的?”

旧日伯府的事,虽都揭过去了,闻蝉亦真心感念李氏的大度相助,可对着李缨,着实想不起半件好事来。

“你要我说什么?”她硬邦邦反问。

“我……”李缨一时语塞。

就这么一会儿,给她们安置的席位已经到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闻蝉客套几句,转而去忙别的事。

国公夫人到得异常早,席面未坐满一半,她便已经露面,又过来招呼忠勤伯府这亲家。

说的多是些场面话,闻蝉也无暇细听。

棠茵还是和谢铭仰一起来的,谢铭仰面上的疤淡了许多,棠茵伤了腿拄着拐,又被阿霁扶着,艰难入了座。

谢铭仰也不管是如何安排座次的,直接坐到了她身侧。

“你别挨着我行不行?”

棠茵像是一点就要着,出口半分都不客气。

谢铭仰则依旧面色温和如水,淡声道:“我就想坐这里。”

气得棠茵当即想站起来,躲得他远远的。

谁料一伸手,放拐杖的地方空了。

再一转头,阿霁不知何时取走了她的拐杖,放得远远的,才笑着走回来。

气死,真是气死了!

近来闻蝉忙着生辰宴的事,都没空来海棠居,她每日都受这主仆二人的闷气!

闻蝉远远旁观了一切,今日忙碌,还是决定不再上前。

“谢夫人,我的位置在哪儿呢?”

身后传来的女声异样耳熟,反应过来她是谁,闻蝉双目微微瞪大。

费了一番心力维系好,才转过身。

确认了,真的是齐婉贞。

“齐小姐怎么来了?恕我有失远迎。”

闻蝉以为自己听错了,今日这是家宴,分明不曾请任何一个外人,齐婉贞却一声不吭就出现。

谢云章换完衣裳回来时,正望见两人相对而立。

一些不太和睦的回忆漫上心头,他立刻快步上前,站到闻蝉身侧。

“齐小姐怎么来了?”

夫妇二人说了一模一样的开场白,齐婉贞禁不住失笑。

还不等她自己说什么,正忙着和李母寒暄的国公夫人也过来了。

“是我叫婉贞来的!”

也不顾儿子儿媳僵硬的面色,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