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靴子?还是毛笔砚台?谢云章想了又想。
这些东西其实很常见,可倘若是妻子送的,他不介意视若珍宝收藏起来。
正巧,闻蝉定的东西第二日就送来了。
青萝尚不知是何物,将那檀木箱子抱进来,放到桌上,睁大一双纯良不谙世事的眼睛。
闻蝉讪讪道:“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青萝虽好奇,有些失望,却也照做了。
她一走,闻蝉快步行至支窗下,把那给炭盆通气的窗也给合上了。
确信这屋里再无一处能通风见光,才绕到日常更衣的屏风后,缓缓掀开那小箱子。
最顶上是一条腰带。
那日谢云章戏说要多打两条,却也没付诸实践。
但是他喜欢,闻蝉记下来了,自己画图纸,定做了这条新的。
和那条狐裘嵌白玉的不同,这条是深色银鼠皮毛,镶着各色宝石,缀着金铃铛,华美异常。
她伸手抚了抚,金铃铛声响比玉铃铛更脆。
生怕被门外人听见,她将腰带抱出来,拖出一条长长的金链,堆放在屏风边。
这才又伸手,拨开底下一块绸布。
那店家也是个妙人,见了图纸,当即明白意图,又给她推荐了这些东西。
闻蝉万幸,那日是带着帷帽去的。
那日听人口述,已是口干舌燥,真将那薄如蝉翼的兜衣取出来,她又羞又惑。
这么小,团在手中不过拳头大小,怎么遮得住半个身子?
趁着屋里无人,闻蝉当即决定先试试,免得生辰当日出岔子。
真穿到身上,立到穿衣镜前,连她自己都不敢多看自己。
就从没穿过这么紧的肚兜,说是照尺寸做的,却牢牢缠住胸脯。
软烟纱那样轻薄,腰间肌肤几乎一览无余。
好在胸前绣着雨打芍药的花样,还能堪堪遮挡一二……
再说青萝被遣出去,愈发好奇那箱子里装着什么。
出着神,男人走到面前了,才看见似的。
“呀!三爷怎么回来了?奴婢这就去通传。”
“不必了。”
月底都察院结清陈案,谢云章御前述职之后,便得了半日休沐,想着回来给她一个惊喜。
却见门窗紧闭着,问青萝:“她睡着呢?”
“少夫人没睡,奴婢也不知少夫人在做什么,要不……”青萝试探道,“三爷自己去瞧瞧?”
谢云章正有此意,也不叩门,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闻蝉正对镜羞恼着,忽然就听见“吱呀”一声。
“谁?!”
她顿时慌了,赶忙从衣架上扯下外衣,胡乱往身上裹。
谢云章只窥见她一道身影,在更衣的屏风后。
却听出她语带惊慌,显然是吓着了。
“是我。”
他出声示意人安心,眼光移到支窗下,“屋里熏了炭盆,得开窗通气。”
说着,他脚步打转,就要去开窗。
“别!你别开……”
她还将那兜衣穿在身上呢,虽用衣裳裹了,却还是觉得见不了光。
男人的确没再动作,却也起了疑心。
问:“你在做什么?”
这院子里只有女眷,平素她更衣,也不见这么小心的。
好奇心驱使,他往更衣屏风后绕去,左右什么都见过,没什么好顾忌的。
可刚走到楠木衣架边,抬起的脚步便没能踏下去。
黑低白帮的官靴旁,静静团着一件淡色的肚兜,显然是慌乱间掉到地上的。
谢云章俯身拾起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