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去老太太那边听训时,分明见少夫人面色不佳。

不过隔了一夜,便大大方方把人抬上来了。

“你要我怎么帮你?老太太有意抬你做个通房,少夫人直接给了姨娘的脸面,怎么说,她都‘仁至义尽’了。”

“可是……可我如今从主院搬出去,见三爷的次数都少了,若是三爷一直不来看我,那……”

那她岂不是要像琥珀说的那样,老死在那个小院里?

“三爷不去看你,你不会想办法,让他去看你?”魏嬷嬷开始摇头,“国公府爷们多,通房侍妾更多,哪个不是自己使劲儿,争来爷们的恩宠?”

“你算不错了,主母抬举你,少夫人也不为难你,若还是不成气候,也只能怪你自己了!”

浅黛越听越心酸,回到小院里,眼泪才啪嗒啪嗒坠下。

她又想起昨日,少夫人在耳房对自己说的话。

身契,和一百两银子。

其实一百两很多了。

买她这个人为奴十年,也不过十两。

放在以前,一百两?想都不敢想!

可她见过了国公府的富贵旖旎,那些老爷太太动辄一掷千金。

少夫人嫁进来那日,绣鞋上的东珠那样大,较之小儿拳头都不逊色!

她才不要走,她也要那样奢靡的嫁衣。

就算做不得正妻,三爷也是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她想要这个男人的宠爱,想要他把最好的东西,心甘情愿捧到自己眼前来……

于是当日黄昏。

谢云章刚一脚踏进内院小门,便被门内候着的女人堵个正着。

她穿着单薄的衣衫,画着厚重的妆容,脸上又扬着逢迎的笑。

“三爷回来了!”

谢云章也曾因公务,出入过风月之地。

那些年轻却资历太浅的姑娘,多会被打发到门口揽客,也是这般妆容浮艳,衣衫单薄。

“你在这里做什么?”

因着不当的联想,他当即沉了脸色。

他心底自然是不认这个女人的,可说出去,多少又有些不清不楚,这般做派叫他觉得丢脸。

浅黛对上他威仪的面庞,冻得直打冷颤,却还是要维持笑意。

“是,是少夫人要奴婢在这里等的。”

谎话张口就来,谢云章眼眸微促,毫不掩饰怀疑。

当即大步向前走,只往后丢一句:“少夫人要你等着做甚?”

“天冷,要奴婢给您送汤婆子……”

她跟不上男人步伐,小跑着追上来,费力将自己缝的汤婆子递出来。

谢云章只扫一眼,并不接。

贴身取暖用的物件,从她怀里拿出来,自己怎么会再用?

他几乎是被女人追着,回到的朝云轩。

浅黛在主屋门口略显犹豫,却听男人喝了声:“进来!”

闻蝉还来不及放下手头事务,便听男人问:“今日她在小门等我,说是奉你的命,给我送汤婆子。可有此事?”

浅黛立时朝闻蝉看去。

她觉得,少夫人一定会顺着自己说。

且不说她待底下人向来宽厚,给自己分院的事,不也是她一手促成的?

既然帮了自己第一次,那就该……

“不是。”

听见这声否认,浅黛瞬时睁大眼睛,“少夫人!分明就是您让奴婢去跑腿的,您为何不认!”

“若真是我叫你去跑腿,我何故不认?浅黛,你是当我傻,还是当三爷傻?”

浅黛还想辩驳,舌头却打了结。

早知道,早知道不扯那个谎了……

谢云章旋身落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