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猜到了是谁,相视一笑。

李氏只道:“随她去吧。”

李缨先前做过错事,闻蝉介怀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总归她已经嫁出去了,她这做母亲的,只求两人相安无事。

李缨再三叮嘱,叫弟弟不许说自己在门口的事,这才放了他进去。

转念一想,她毕竟是要和那谢三过日子的。

不见她,见见那谢三也是一样的。

脚步打转,她便去花厅寻爹爹了。

忠勤伯一见她出现,立刻对谢云章道:“小女此前顽劣,如今已改过自新了,还望你不计前嫌。”

谢云章眸光一沉,暗道这总该是那忠勤伯的女儿,却也早忘了她先前如何得罪自己。

待字闺中的少女罢了,他几乎是真心道:“往后便是一家人,先前的事不必再提了。”

李缨瞬时眨眨眼,心道他竟如此好说话,以前竟没看出来。

一时起了顺杆爬的念头,竟故作老成教训道:“你前头千难万险,费尽心思才求娶我姐姐进门,她这人脾气不好,今后还需你多多忍让,细心照拂。”

此话一出,忠勤伯先面色不好。

谢云章又不是入赘他们家,李缨这一番话,活像在给赘婿立规矩、摆威严。

“小女年幼,今后定会多加管束……”

谢云章倒不至于和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计较,李缨那一番话,他听进耳中的只有“千难万险、费尽心思求娶”。

他先前是听祖母说了,为着娶个二嫁女进门,他没少和家中磋磨。

只是国公府里的事,一个忠勤伯府的姑娘是不该知晓的。

当日午后,坐回马车里。

谢云章开口第一句便是:“你跟你那姓李的妹妹,感情很好?”

他疑心那些事,都是闻蝉说给李缨听的。

闻蝉早就想说了,昨夜时机不大合适,“我跟李缨素来不对付,先前我暂住忠勤伯府,她没少寻我的麻烦。”

那便不是她说的。

那自己做过什么大费周章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闻蝉见他凝目不语,便问:“可是她又来烦你了?”

今日葳蕤轩李缨没进来,她便猜想是不是去前厅了。

男人轻轻摇头,“她只说你脾气不好,要我对你多多忍让、照拂。”

一时,竟听不出这是好话还是赖话。

闻蝉眨眨眼,小声说:“你别信她的话。”

“是吗?”谢云章却故意反问,“我倒觉着,她嘱托得挺有道理。”

“我哪里脾气不好了?”

她抬头去看人,却不料车轮碾过一堆石子,忽然身形一晃,身子朝前俯去。

谢云章及时递出一条手臂,叫她扶住。

趁两人挨得极近,薄唇俯下,在她耳边问:“新婚三日还不肯同房,哪家新妇如你这般?”

第139章 先亲一亲我

隔了一日,又回了门,他终于肯提起此事。

马车碾过石子,车身又平稳起来。

她松开男人的手臂,身子向后挪,脊背抵住车壁,不动声色从他怀里退出来。

“新婚当夜,公子不是还想分房吗?”

谢云章被这句刺得心头冒火,眼风狠狠朝她扫去,却发觉她压根不看自己,只管自己低着头。

早起匆忙绾的发髻有些松了,额前冒出几缕碎发来,随着马车轻晃。

像撩在他心头。

“大婚当日是你我第一回相见,你既是二嫁之身,我自然心存顾虑。”

“那倘若新妇是清白姑娘家,不论是谁,公子都会顺势与她做了夫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