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就这样,眼睁睁看他挨了一下。
这院子里这么多人,都在看他挨打。
那棍棒之狠,似是恨不能打断他脊梁。
“国公爷!”
那一瞬她什么都想不到,冲到老国公面前,匆忙跪下。
“国公爷,他身上有伤,您要罚他,能不能等他伤好了再罚?”
她刚刚才听石青说。
谢云章脑后的伤一直在复发,从回到上京起,陆陆续续昏过去许多回,却一直不许人告诉她。
此刻男人唇上血色全无,开口嗓音亦不稳。
说的是:“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找你。”
“你还要去寻这小娼妇!”
老国公发怒,似雷霆万钧,倏然劈到眼前。
闻蝉被喝得一愣,见他棍棒扬起,却立刻扑过去护住谢云章。
“国公爷,国公爷……他是为护国公府,昼夜操劳才引得旧伤复发,他固然有错,可能不能将功抵过,您等他伤好了再罚,等一等行不行……”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老国公无从下手,又不想打别人家的女儿,便道:“把她给我拖开!”
闻蝉眼睁睁看着两个粗壮的婆子涌过来,身前谢云章还在轻声劝:
“听话,你先走。”
第111章 国公爷得服老
闻蝉护着人,深知自己拗不过这一大家子,谢云章也打算硬扛下此事。
可她就是没办法,像其他人那样,看着他挨打。
“你凭什么打他!”
两个婆子攥住她手臂时,她忽然冲着老国公大喊:“你管过他吗?你教过他吗?他中解元以前,你连他的名字都唤不出!”
“牙尖嘴利的小娼妇……”
闻蝉不管了,眼见镇国公转而向自己发怒,使尽浑身力气挣开身上几只手。
两个婆子“唉呦”一声,四仰八叉跌倒在地。
闻蝉不顾身侧男人阻拦,仰头又问:“镇国公,今日诸位公子姑娘都在,您身为他们的父亲,可都能一一唤出他们的名字?”
周遭有他八个儿子,五个女儿,年长的子嗣又成婚生下孙辈,乌泱泱混在一起,看得他眼花。
“可别”
偏生这时四公子笑了一声,自以为低声,却叫所有人都听见了:
“父亲至今见我,都唤我老二呢,我可从不反驳父亲……”
“孽障!”
有些事能看在眼里,能心知肚明,却是经不住出口挑明的。
镇国公手中木杖抬起来,却又真唤不出这儿子的名字,一时怒上心头失了方寸,赤目望回跪在身前的闻蝉。
“识相的,现在就滚,别逼老子打女人!”
“国公爷做了却不许人说吗?”闻蝉却气势不减,“自古子不教父之过,您只管生不管教,这才叫您的儿子在女人身上折腰!”
“我看今日当打的不是三公子,而是您这玩忽职守的父亲!”
“你”
“好了!”
老国公冲她挥去的木杖都高高举起来了,却忽然被身后老太太喝止。
聚起的猛力戛然停住,他竟维持着那手臂大张的动作,半晌都没落下。
“哐啷”一声,骇人的棍棒坠地。
紧接着是老国公壮硕的身躯,僵直着跌下去。
四面八方忽然传来杂乱的“父亲”“国公爷”,众人一窝蜂上前。
闻蝉忙拉起谢云章,石青也冲上前搀扶,趁乱把人带走。
最后还是老太太檀木手杖一拄地,喝住上前的众人。
“把国公爷送去我的苍山阁!”
国公府很久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