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章查过,闻蝉这铺子很干净,从不做私茶生意。
“那来求柳娘子办事的,应当很多吧?”
他这口气活似官府问话,叫梁妈妈一下默了,转头忙去看闻蝉。
谢云章却笑了笑,“我随口一问。”
“哦……”
梁妈妈乍一看他,倒像位富贵人家的温柔公子,只是这一问一答间,便知晓他是个城府深的,一时不敢再随意答话。
“我想买两斤玉叶长春,店里有吗?”
“有的有的。”
梁妈妈去取茶叶,谢云章远远对人道:“请柳娘子为我泡上一壶。”
闻蝉这才不得不站起身。
“谢御史,请移步内室吧。”
梁妈妈听见这一声,才知晓两人是旧识。
她在这铺子干了少说三年,还从未见过主家拉下脸待人,可知两人间交情颇深。
她将烧开的水同茶叶一道送入内室,随后便替人牢牢掌上门。
谢云章爱看她泡茶,是在国公府就养成的喜好。
看她眉目专注,白皙纤长的玉指来回摆弄,实在好看。
可今日,她没有双手奉上,而是“叮”得一声,将茶盏扣在他面前桌上。
男人也没恼,端了茶盏啜饮。
方问:“你不高兴,是我昨夜太凶了,还是撞见我今日带旁人出门?”
闻蝉实在忍到头了。
“你分明答应过我,不会捅到檀颂面前!”
谢云章饮着茶,不紧不慢道:“我是答应过你,可你答应我的事,做到了吗?”
“再说,今日事发突然,我瞧他也没看出什么。”
闻蝉更气:“公子非要这样算,那昨夜红袖招里,是谁特意安排花娘接近檀颂?”
“公子既说了,与我只为寻欢作乐,为何还要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闻蝉从来不笨,相反,她太聪明了。
昨夜谢云章抢先一步发作,闹了顶楼厢房那一出,也并未叫她忽视,在席间给檀颂下的套。
他默了默。
放下茶盏,方缓缓道:“因为我不喜欢,和旁人共用一样东西。”
“至少我用的时候,旁人不能用。”
闻蝉被他这话狠狠一刺,正要再发作。
却被他抢了先:“杳杳,你有没有试过,把我们的事告诉他?”
她一下灭了气焰。
檀颂这人虽迟钝,可真冒起火来,最容易意气用事。
她担心檀颂做傻事,自然也就不敢说给他听。
这点细微的迟疑,被谢云章尽收眼底。
他步步紧逼,“你们成婚前的事,你告诉过他吗?提起过我吗?”
没有,没有,都没有。
闻蝉给檀颂的身份,是王家的远房表亲,在琼州,没人知道她从国公府逃出来。
就算亲密如王妗,也只知道她曾在上京待过,仅此而已。
“为什么不告诉他?”
“公子!”
谢云章坐正些,“嗯,你说。”
他轻描淡写,闻蝉落在膝头的指尖却攥得发白。
她不敢赌檀颂知道此事的反应,却又反抗不过谢云章。
几乎是自暴自弃,她忽然说:“程家小姐,平日里最是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她都愿意对公子投怀送抱。”
“像公子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总来为难我一个有夫之妇呢?”
谢云章静静望着她,目光坦然。
“正是有夫之妇,才最方便不是吗?程湄虽年轻貌美,可我若真碰了她,难免被逼着纳了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