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这么可怜,就是不肯松口。
就像当初,但凡她好好说一句,自己都会重新为她布局筹谋,何必生生错过五年。
她一双手被反剪在身后,身子一抽一抽的,咬不住的哭声断续传来。
谢云章忽然泄了气,卸去力道,正要将她拨转过来哄。
谁知她双手刚得自由,便立刻手脚并用往前爬,与他拉开一丈远才罢休。
“你……”
“你不许过来!”
闻蝉真吓坏了,望着他,好像在望什么歹徒。
她刚刚才想明白,眼前的谢云章,并非她记忆里的“三公子”。
三公子高洁如明月,是她只能仰头遥望的人。
才不是眼前这样。
这么可恶的男人,满脑子污乱绮思的男人,才不是三公子!
屋外骤雨敲窗,谢云章见她不停抬手擦眼泪,好似自己将她怎么了,一团气堵在胸膛,幻觉半年前脑后的伤口都在隐隐发热。
啪啪啪
正要说些什么,屋门忽然被叩响。
“大人,主母请您过去兰馨堂。”是陆英。
这么晚了,外头电闪雷鸣大雨滂沱,闻蝉都止住泪,不解望向他。
谢云章仍旧陪她跪坐在地,只扬声问:“可说了何事?”
“没有,但传话的女使再三请求,要您务必立刻过去。”
听起来像正事,且是突发的。
他望回闻蝉,叮嘱道:“我过去一趟,不必等我,自己早些睡。”
听他要走,闻蝉终于放下戒备,点点头。
谢云章出门时又吩咐陆英:“你留下,给她备水沐浴,若有人来,先别往里放,问她要不要见再说。”
“是!”陆英立刻应下。
国公府极大,朝云轩离主母的兰馨堂有好长一段路,又是雷雨大作的夜里,路更不好走。
“谢云章。”
男人刚撑开一柄玄黑的大伞,便听身后有人唤自己。
回过头,发髻松散的美人倚着门框,面上潮红都未褪尽,被身后满屋烛火一映,风情到极致。
“记得披件衣裳。”
出口的话,却是叫他心间一暖。
“知道了。”
嘱咐院里丫鬟取来氅衣,当着她的面系上,又嘱咐一遍早点歇息,男人才转身步入雨中。
电光如银蛇乍现,有一瞬照得院里如同白昼,叫闻蝉看见,他的身形出了月洞门。
兰馨堂。
“三哥!”
谢铭仰和金姨娘都在,谢云章一路走来,氅衣下摆已淋成深色,屋里女使自觉上前要替他褪下,被他抬手斥退。
“出什么事了?”
金姨娘嘴快,连忙解释:“今日家宴派人去京营请世子,迟迟没得个口信,刚刚家里的小厮才回来,说是世子伤了腿,宫里拨了太医过去,正就地诊治。”
谢云章褪衣裳的工夫,事态已了然于心。
“大哥伤了腿,竟叫宫里先知道了。传话的小厮呢?”
金姨娘道:“去外院唤了,应当就快到了。”
里屋国公夫人听见谢云章的嗓音,赶忙又叫丫鬟搀扶自己出来。
她今日右眼跳个不停,本以为就是三郎要给自己气受,谁知是嫡长子出事,一时急火攻心,差点没晕过去。
“三郎……”
见母亲出来,谢铭仰忙回身搀扶。
恰是此时,那小厮传到了,兰馨堂屋门打开,那小厮跪在廊下回话。
谢云章问:“世子因何故负伤?”
小厮回:“说是今日演武时,与哪位贵人交手,刀剑无眼,伤了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