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博从美国开会回来,风尘仆仆来了学校一趟。那天他特地把梁斯翊叫到办公室,语气挺和蔼地问她,在组里适应的怎么样。

老板的态度只是稍一倾斜,她手上的dirty ? work立刻少了一半。徐敞的态度也变了,开始关心起她实验做的如何,论文能看懂么,手把手教她怎么调模型能涨点。

梁斯轻易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徐敞往杯子里灌好热水,左拐右拐,绕到后门角落里梁斯翊的工位上,搬了个凳子凑过来。

“上周给你的那篇论文复现的怎么样了?”

两个人讨论着,快到点了,实验室里的人逐渐多起来。六七十人的大组,即使大家都压着嗓子说话也蛮吵。

八点十分,梁斯翊和其他人跟着小导去了隔壁会议室。

九个人围坐在会议桌前,遮光帘拉得严丝合缝,室内漆黑,投影仪惨白的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气氛是一如既往的压抑。

前面每个人发表完小导都会点评几句,轮到梁斯翊讲话时,小导则全程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头也没抬,直接将她无视。

小导是跟着他老师从外校过来的,结果他老师没两年就被周博排挤走了,他自然跟周博不对付,没走是因为组里做NLP方向的目前就他一个。

到后面梁斯翊越说越没底,语速不由加快,草草结束,小导也只是语气淡淡地说了句,下一个。

她知道自己没有抱怨的底气。

搞科研说到底还是靠成果说话,没有论文就像冷宫里没有孩子的妃子,没人给好脸色再正常不过。

她抱着电脑回到工位,环顾了一圈,见四周没人才打开微信。

时隔一个月,她第一次编辑消息给那个人发过去。

【谢谢(双手合十)】

【以后就不用麻烦了】

关于周博的突然转变,除了池庚垚,她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

虽然不知道她在他嘴里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但该说不说,这件事她应该感谢他。

毕竟实验室也不是没有过把一作让给天降太子的先例,而真正耗费了几个月心血跑实验的人,运气好能混个共一,运气差就只能二作。

只是差不多就行了,如果继续发展下去,自己一是什么也学不到,二来也难免遭人嫉恨,三来小导跟周博有矛盾,她当夹心饼干也很难受。

信息发出去,一直没收到回复,她不知道对方看到没有。

池庚垚对自己一向严格,工作时从不闲聊,不工作时手机完全处于关机状态。

富二代身上那股不顾别人死活的松弛感,在这种时候便显露出冰山一角。

联系不上他的下属要怎么办,客户流失要怎么办,在他休息时都不如剥干净一个橙子的白色经络重要。

*

写字楼顶层的空中花园,池庚垚从店员手里接过两杯冰美式,将其中一杯递给叶闻笛。

能喝凉的么。他此时手还没松开,问。

叶闻笛说可以。

中午阳光猛烈,池庚垚选了个喷泉旁边背阴的位置坐下,袖子挽起,也将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

“怎么样,想好了么?”

叶闻笛轻轻压住深灰色醋酸半裙,落座在长椅另一侧,和池庚垚相隔大约半米的位置,“您是我的伯乐。”

“不用讲这些。” ? 手机忽然震动两下,池庚垚拿起来看了一眼,锁屏,继续道,“你提供我需要的价值,我支付你合适的薪水。”

“你只需要考虑怎样对你自己最有利。实话说,如果你跟我走,我不能保证你发展的比现在更好。去年内地有987家对冲基金挂牌,322家在第一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