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也记得叫老公,不止在床上,听见了吗?小翊,少给我玩装不熟那套。”

他是贴在她耳边说的,衣领处酒意未散,薄唇一开一合蹭着她的耳廓,话语里的警告被热气卷着灌进耳道里,她听得清清楚楚。

那天,梁斯翊刚下车,他就跟市公安局那儿打好了招呼,如果“梁斯翊”这三个字出现在酒店的实名登记系统里,不管什么时间,务必立刻通知他。

他跟韩景屹说,她还小。池庚垚之前从未有过年龄焦虑,27岁就能事业上做到这一步,他甚至可以说足够年轻有位。

但是十年的时间差就横亘在那里,没有办法忽视。在人生这条有尽头的赛道上,他始终站在她前面一步。没有人,尤其是他们这种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十瓣来用的人,会不恐惧自己衰老,但他仍旧盼她长大,去见更多形形色色的人,然后等她一个心甘情愿。

对于梁斯翊是未成年这件事,他的感受很撕裂。做爱的时候偶尔想到,总会激发一种扭曲的兴奋。等下了床看见她身上青紫密布的痕迹,感觉自己其实挺畜生的。

“人家要是一直不呢?”韩景屹笑他想得太简单,“咱都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二十多岁的人哪有什么定数,到时候你等了半天,小姑娘跟别人跑了。”

抿唇沉默两秒,他食指点点额角,说。

“那就不能怪我用强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已经到了只有抱着她的睡衣、鼻腔充满她身上的味道才能入睡的地步。

晚香玉花香调的淡香水混合着她身上独有的费洛蒙的气息,成了他难以明说的,欲言又止的心瘾。

是因为性吗?她的身体很漂亮,可说实在的,人类的裸体并没有那么多不同。

好像也不是因为她总是将自己打扮的精致。她戴着黑框眼镜,全神贯注时微微蹙起的眉,因睡眠不足而明显的黑眼圈,穿着宽大的旧衬衣露出一侧的锁骨,耳边垂落的两三缕碎发更让人着迷。

她的疲惫,失控,和偶尔从眼角流露出灼热的野心,像油画里的技法,用掉落的花瓣来隐喻鲜花的真实。

他喜欢摸她放松下来时柔软的小肚腩,他喜欢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踏实的感觉,他喜欢每一次做完把肉棍插在她的身体里睡觉,他喜欢他们之间没有距离。

在一些安静的、淡淡的时刻,她蜷在沙发里,皮肤被阳光穿过几近透明,颈椎的骨骼微微弯曲,她对着手中的杂志轻咳一声,每当这个时候,他爱的最疯狂。

人生前三分之一的时间,他连父母的面都没怎么见过。人生第一次定义“爱”的机会,于他而言却像剪断的脐带,始终无法得到另一端连接。

后来去国外,“I ? love ? you.” ? 这三个词,承诺和责任的比重也远大于爱意。

在他模糊的直觉里,爱并不柔软,反而坚硬,粗粝,困难。自我放逐,大概只能得到身心俱裂的下场。

对她,他不是没有犹豫动摇过,对自己高度的诚实和信任,让他无法忽视心弦颤动时伴随的细小杂音,更无法盲信这样一个如此飘渺的意向。

“爱”这个字,对他来说也是有些难解的课题,落在肉体上更多的是一种隐晦的痛感,比如想到失去她,心脏会在千分之一秒的间隙里猛地一抽。

怕影响她考试她再跟自己翻脸才硬忍了一个月,原本想着明天就去T大一趟,没想到今晚倒先见面了。

她皮肤很白,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即使在暗处也格外明显,有着他再熟悉不过的小腿线条和脚踝折角处的弧度,腿肉因兴奋一颤一颤的。

而她背靠在逼仄的角落里,抱着另一个人热吻。

对梁斯翊来说,接吻是比做爱更亲密的事,而比接吻更亲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