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完全将司棠覆盖彻底。夜深露重,他银发宛如纤尘不染的月光,刺痛司棠的眼眸。
梵翊看着少女泛红的杏眸,此刻惊恐含泪的望着自己,手一抖,骤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司棠立马抚着脖子急促喘息起来,刚刚那一刻,她是真的被梵翊的样子吓到。
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而神明雪色睫羽低垂,幽蓝的眸子一直注视着她,神态有种平静的疯感。
半晌,他幽幽说道。
“既然棠棠这么想离开,把你做成标本好不好?这样,你就能陪我一百年甚至一百万年,我们就是永远的朋友了。”
说罢,他竟还极轻极慢的对她笑了一下。
司棠几乎立马就回想起那一排排蝴蝶标本,定格在它们最美的时刻。
司棠大惊,他怎么还有病娇属性?!
他是不是误解了朋友这个词的含义?
司棠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脖子,声音沙哑,面对他道,“你,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朋友是要互相尊重的。即使是要当永远的朋友,也不应该把我关在这个岛上陪着你。”
司棠很不想怀柔政策前功尽弃,想要扭转改变他极端的想法。
梵翊盯了她良久,久到司棠汗毛直竖。他淡淡说道,“那到底,有何不可?”
平静的语气蕴含毁灭性的邪妄。
司棠哽住,几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此刻她才恍然觉悟。眼前这只鱼,骨子里根本就是个疯子。
突然,司棠脑海中闪过一缕亮光,如拨云见雾,她骤然明白,他不允她离开山洞,很可能神力紊乱就是借口,他连山洞都不让她单独离开,他就是私心将她当成他的专属物!
神明怎会懂感情。他只是将她当成小猫小狗,困在身边取乐而已。
残忍的真相令司棠控制不住颤抖起来,那双眸子也逐渐充满绝望。
仿佛此前友好温馨的相处全成假象,他从未真的尊重过她。
“梵翊,我将你当成朋友,可你,竟私心想让我一直陪着你。我是你的什么?宠物吗?”司棠颤抖的语气充满失望。
她陌生的眼神仿佛又回到两人之间最初的模样,宛如穿膛而过的冰冷箭矢,竟令梵翊感到胸口一阵疼痛。
可神明是没有心的,他怎会感到疼痛呢?
“不是宠物。棠棠。”他低微沙哑的嗓音仿佛在掩藏什么情绪。
梵翊忍耐时,忽觉眉心传来一股炽热。他手指轻点眉心,旋即眼底闪过困惑复杂。
而司棠却没注意到他的情况。
“那你在做什么?将我关在山洞,设下结界?你明明就能把小岛上的危险清理掉,你为什么要这样关着我,不让我离开。”司棠忍不住控诉。
“棠棠,你不喜欢,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关在山洞里。”他放下手,沉默许久,缓慢说道。“只要你想,我可以带你去大西洋别处看看。”
司棠抬头,就看到那双湛蓝清澈的眸子看着她,司棠竟有一种是自己十恶不赦的错觉。
然而他话语之中透露的,虽退了一步,却仍是不会将她放回家。
“我只想回家,梵翊。”
司棠恹恹的无力模样刺痛了梵翊的眼。
他缓缓垂下眼睑,遮住眸底晦暗的情绪,殷红的唇逐渐紧抿成一条线,他像是得不到玩具的小孩,固执偏执的坚定道。
“可是,是你先对我说,要和我做朋友的。棠棠,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神明的话低沉沙哑,仿佛许下的阴郁誓言。
司棠整个人被绝望笼罩,用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他。
见她防备陌生的眼神,梵翊唇线紧绷,随后他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