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直绕过玄蝉离开,摆足了正房的架子。
玄蝉无声攥紧了手,静默片刻,道:“谢梧,你已经认定他了吗?”
“为何……一定是他?”
如果谢梧并非他以为的那样厌憎断袖,那那个人为何不可以是他?
谢梧不知该如何回答。
若说他是非秋月白不可,那必不可能。
只是有些事阴差阳错,而他谢梧有些事既然做了,就不会逃避。
男子汉大丈夫,比起以‘我不是断袖’为借口,不如大大方方接受一切。
“神识印记无法消退。”谢梧轻声道,“秋月白也没有我曾经想的那样讨人厌。”
所以他愿意与年少时的偏见和解。
“……”静默良久,玄蝉道:“是我晚了一步。”
谢梧起初并未察觉到玄蝉对自己的感情,直到他说服自己接受秋月白,才能从玄蝉身上感受到同样的情愫。
一时之间竟有些啼笑皆非。
“玄蝉,这世间万物无不可爱,爱一人不如爱人间万物,更不如爱你自己。”谢梧笑得还是那样洒脱,“我并不值得你这样偏执。”
玄蝉垂下眼睫,“嗯,我明白了,你……先去找他吧。”
谢梧又何曾不属于这世间万物之一呢?
但他知晓,得意与失意与否,都是他自己讨来的结果,他不想谢梧为难。
所谓偏执,此生再难释然,只能骗骗谢梧,也骗骗自己。
“嗯嗯。”谢梧朝前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他挥了挥手,“我走了。”
少年一如既往,笑容灼然,却不知今日过后,有些事再也回不到最初。
玄蝉目送他走远。
“都走远了,还看呢?”谢兰抱剑走上前,摇摇头,“当初光记着防你,谁知下了一次山就被人拐跑了。”
“如今无双殿早已是秋月白的一言堂。”玄蝉淡淡道,“他不论走到哪,都不会有人敢算计他。”
只是以后新年伊始,为谢梧买新衣的人再也不会是他了。
……
谢梧找到秋月白时,男人正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如同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上前一把扯开被子,谢梧好笑道:“秋月白,你几岁啊?”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秋月白抿了抿唇,凑上前环住他的腰,低声道,“我以为你与玄蝉也是百年不曾见,会有许多话要说。”
“毕竟他也陪你一起闭关了百年。”
谢梧迟钝得品出一股酸味。
“只是朋友之间随意的寒暄,说完我便回来了。”谢梧摊手道。
“不过我在路上,听见师弟们说你送来了许多极品灵剑与法器。”谢梧不太赞同,“其实这种东西他们不太用得着。”
“可是这是我唯一拥有的东西。”秋月白捧起他的脸,“作为道侣,我不能给予你你需要的东西,已然常觉亏欠,所以我所拥有的,想全部与你共享。”
谢梧没忍住笑了几声,“哇,那我这算是攀上了一座大金山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秋月白不悦地掐了掐他的鼻尖,“不许这么说自己。”
两人忽而沉默半晌,秋月白又道:“谢梧。”
谢梧:“嗯?”
“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谢梧挑眉,“反正不讨厌你,而且你是我道侣,我肯定会最喜欢你的。”
秋月白心中餍足,却又不是那么餍足。
“那我与赤霄剑同时掉进水里,你救谁?”
“……”谢梧有些为难,迟疑地瞄他一眼,“你居然不会水?连避水的法器都没有么?我还以为你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