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从那一句开始,只顾着说真好,这样真好。
全然忘记自己才是那个遍体鳞伤的病人。
宋九卿看出他的担忧,安抚道:“我是你救出来的,所以无人会质疑我的立场,谢梧,你是我的福星。”
这话奇奇怪怪的,谢梧莫名就不好意思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福星,你能平安回来,靠得是你的机智勇敢与坚定的信念,我最多就是帮你收了个尾,还险些来迟……”
“不。”宋九卿蹲下身,指腹轻轻擦过他眼睑处的湿润,“你就是福星,谢梧,你远比你想的要重要,没有你,便没有今日宋九卿。”
这半年来无数个日日夜夜,哪怕深夜子时关上房门躺在榻上,宋九卿耳边仍旧能够听见琴音宗上下如何怜悯唏嘘,如何叹息他再也无法弹琴。
又是如何质疑他是否蛊惑了谢梧,以至于他这个叛徒还得以光荣还乡。
若他再聪明一些得以全身而退,谢梧就不会心有挂念,单枪匹马闯入地宫,谢梧合该带着他的追随者,所向披靡地主宰整个战场。
谢梧天生便该被所有人瞩目。
为何在榻上昏迷半年的不是他,而是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迟来的愧疚如潮水汹涌,几乎让他溺毙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