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宗坏事做尽,有今日结局难道不是天道轮回么?为什么他们还要在这里为一群本就该死的畜生耗费心力?

如果他坚守的正义不是正义,他练剑的意义又何在?

谢梧捂住脸,呼吸微乱,感受自己几百年来稳如泰山的境界居然开始松动摇晃,岌岌可危,就要跌落。

“谢梧!”

一声低喝骤然拉回了他的理智。

谢梧喘着气,眼眶泛红,仰头愣愣对上玄蝉深冷锐利的眼睛。

他哑声道:“玄蝉,我想回沧澜山,我……我不想参加恋综了,我想回家。”

玄蝉垂眼凝视少年从未有过的软弱与茫然,心头泛起钝痛。

他早知会有这一日,甚至在无数个日夜里,他都会对自己当初引诱谢梧下山的选择产生怀疑。

可这百年来,旁人无从得知,他却无数次在丹云山的峰顶瞧见,瞧见沧澜剑宗多少前辈一个接着一个飞升失败在雷劫下化为虚无。

最终只剩下谢梧师父一位前辈。

剑意至纯,却也过于单薄,不曾经受人间风沙打磨,根本抵抗不住飞升雷劫。

他希望谢梧永远纯粹,可他又不愿有一日竟要亲眼看见谢梧飞升失败。

第97章 我该做的,就是治好你的不开心

玄蝉蹲下身,掌心托住少年脑后,一把摁进自己胸膛里。

好像只有这样,再用力一些,将对方都揉进骨血中,才能缓解心尖的疼痛。

“山下便是无念海,要去看看么?”他低声道,将少年偷偷摸摸用他衣襟蹭掉眼泪的模样收入眼底,眉目不自觉柔和下来。

谢梧不论何时总是像一柄锋利的剑,这种独独只在他面前展露的柔软,让他深藏在血脉深处的欲望开始沸腾颤栗。

玄蝉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又是一片深冷的平淡。

“去看看吧。”他重复道,从储物戒里摸出一盏灯,照亮了少年湿漉漉的眼睛,“不要想这些事了,谢梧,不要把自己逼近死路。”

谢梧缓慢点头,站起身,想起什么,不自在地凑近玄蝉耳边,小声道:“我方才的样子挺丢人的,你莫告诉旁人。”

玄蝉瞥了眼他左右乱瞟的眸子,淡声道:“是秘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