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不想掺和无双殿的家务事,但他无法做到在听见秋月白可能出事的情况下还充耳不闻。
若秋月白遇难,他必挺身而出。
谢梧悬于剑上,闭目凝神,化神期的神识一寸一寸搜寻蓬莱山的每一处,终于在东南角的一座山头上探寻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不再犹豫,御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见南崖上。
伏尸遍野之上,青年一袭藏蓝道袍,繁复的法咒符文环绕其身,银纹镶边的袍脚被血色泼染,尚且滴着血。
而他脚下被他踩在脚下的人竟与他有五分相似。
“秋月白!他是你亲弟弟,你胆敢杀弟弑父,你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秋辛沉站在崖边,手里搀扶着自己珠翠满头的夫人,身边是步步紧逼的无双殿亲卫,“你们想造反吗?我才是无双殿殿主!”
秋月白轻嗤一声,戴着蚕丝手套的手微抬,便有侍从恭敬地将灵鞭奉上。
“父亲忘了么,今日是你要杀我,而我不过是正当防卫,何来弑父之说。”
“亲弟弟?”他讥诮一笑,本就孤傲的眉眼轻蔑至极,“凭他也配。”
他一脚踹开脚下嚎叫不止的亲弟弟,手中灵鞭由他亲自打造,每一寸都有机关暗刺,随手一鞭子甩下去,那人脊背上顿时血肉外翻。
有鲜血不甚溅在他狭长深邃的眉目间,平添一份诡谲与暴虐。
灵鞭随他意念而动,捆住了弟弟的脖颈。
“父亲既然不愿安分做一个有名无实的殿主,那便下去陪陪母亲吧。”秋月白手中长鞭缓缓收紧,已然勒进那人的皮肉里,“这些年,想必她在底下,也很想你。”
第73章 倘若今日站在此处的是玄蝉,你可还会这般转身就走?
“爹……娘……救我啊!我不想死……孩儿不想死啊!”
凛冽的山风间,除却秋辛沉癫狂地唾骂与秋少言的凄厉哭喊,所有目睹这一切的无双殿弟子皆低头不敢言。
秋月白在恋综时宛若情窦初开少年郎的模样迷惑了所有人,他从未因为心动而变得心软纯情,他仍旧是无双殿说一不二手段狠辣的少主。
“秋月白!你下此狠手,本不配为宗门之主,无双殿总有一日会被你所累!”秋辛沉如同被种群抛弃的狼,在摇摇欲坠的崖边被自己的亲儿子逼上绝路,“对!还有谢梧,你就不怕他知道你今日所谓厌憎于你吗?!”
秋月白伫立于孤月之下,身姿颀长如松柏,凄冷月色映照出无动于衷的冷峻面容,他手腕微动,灵鞭倏然用力收紧,秋少言的脑袋滚落在地上,死不瞑目。
秋夫人骤然发出一声惨叫,“少言!我的少言!秋月白,我要与你拼命!”
说罢拔下头上金簪便要冲上前去,却被无双殿亲卫拦住去路。
秋月白:“孟拂。”
一名身着长老服饰的青年出列作揖,“少主。”
秋月白眉头拧起,耐心已然见了底,冷冷吐出一句:“送殿主与夫人上路。”
孟拂应声称是,从储物戒中召出机关弩,对准崖边旧主,手腕却止不住地颤抖。
如今早非五百年杀戮四起的修真界,要亲手杀死一个人,对于常人来说不可谓不艰难。
等得不耐,秋月白只好不耐伸手,“给我。”
他接过孟拂手中的机关弩,弩箭对准了自己的父亲。
“秋月白,原来你早就背着我打造了机关弩,你早就想要弑父了!”秋辛沉被人束缚住了双手跪在地上,收缩的瞳孔倒映着弩箭泛着寒光的尖端,“你用直播间当幌子,私底下却打造无数神兵利器……就是为了今日对你的父亲赶尽杀绝!”
“难怪……难怪你给谢梧打造剑鞘时会这样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