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倏然坐起身,松散的神情亦沉下来。

这样强烈的波动……

谢梧提着剑便往丹云宗赶去。

与此同时,丹云宗丹云山下早已围了无数前来求医的修士。

“为何丹云宗不开门就诊?都说医者仁心,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我们病死在这里吗?!”

“还不是因为你们在直播间阴谋论得罪了玄蝉,谁不知道丹云宗上下都将他当做眼珠子?这下好了,大家都捞不着好!”

“我道侣若是治不好病,就是你们害死的!”

谢梧未曾轻易现身,而是躲在了树杈间。

循声望去,那所谓的道侣面色苍白被人抱在怀里,像是得了不治之症命不久矣,但谢梧少时也曾跟着玄蝉听过课,一眼瞧出这不过是最普通的风寒。

在凡间的确会要人命,但对于一个认真修炼的修士而言,完全可以用灵力驱散体内寒气,从而痊愈。

他环顾四周,在护山大阵的结界边上瞧见了碎裂的上等法器。

想来那动静便是此物惹来的。

只可惜玄蝉亲手打开的护山大阵,哪里有这样容易闯?

谢梧稍稍放下了心,也不急着出来,他略微观察了一下,前来闹事的修士里,属于四大仙门的弟子反而很少,大多都是仙门的附属门派。

这次的事能闹这么大,而拥有浮世镜的长山门却作势不管,未必没有借此机会打压丹云宗与剑修的意思。

再没有人比长山门自己清楚,妖魔是否真的绝迹,可白虞仍旧固执己见,谢梧不太懂,既然都已修仙,为何还会对名利地位如此执着?

但他的确对这位名声在外却德不配位的白掌门心生不喜。

须臾,一道身着丹云宗道服的黑色身影从护山大阵内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娉娉婷婷的紫色身影,银色腰铃随着她的走动叮当作响。

正是玄蝉与柳明月。

“丹云宗不再接纳外来之客,诸位”

玄蝉话未说完,人群中忽而冲出一道身影,寒光在他袖中一闪而过,分明是要行挟持之举。

“赤霄,去!”

赤霄剑自鞘中飞出,如长虹贯日破空而去,挡住了那人迅猛的攻击,剑尖插入土中,仍旧能听见低沉的嗡鸣。

谢梧这才不紧不慢跃下树走出来,手微微一抬,赤霄剑便飞回掌中。

“求人办事,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他走到玄蝉面前站定,冲柳明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作为剑修,平日里谢梧都会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免得让人觉着沧澜剑宗的剑修都孤傲凶煞不好接近,但此刻他没了收敛,那浑身锋利得如同剑气的气势,顿时让人群不自觉畏惧起来。

“我……我们也只是为了活着啊,丹云宗忽而断了所有的丹药售卖,又不给人看病,那与杀人有何区别?”

有人说着,不自觉哭出声来。

“我又不曾在直播间骂过丹云宗,为何不让我治病?”

这毕竟是丹云宗的事,谢梧不能代替玄蝉做决定,便抱着剑站在一旁,没再做声。

谁知离他最近的一个女修忽而跪在他面前,素手攥住他红色衣角,字字颤抖,“谢道长,你不是最善良最正直了么?沧澜剑宗的剑修不是都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么?玄蝉那么喜欢你,肯定会听你的话,只要你为我们求求情,他一定会重新开启直播间的!你不能见死不救……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整个人都往谢梧身上贴。

这一顶善良正直的帽子戴上,就连谢梧都一时沉默下来,他无法对一个姑娘如何动粗,只好俯下身去,欲扯开这女修的手,“姑娘,此事……”

劝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