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到了如此地步?

他心头大恸,哀伤欲绝,又揽住她腰,哄着小孩语气,“至尊,你听哥哥说,一时得失算不得什么,我把逆鳞符信交给你,你过金银关,去寻盟友……”

“施银海已经执掌了红六师和黑八师,京关戒严,层层把守,我逃不了。”年轻至尊神色平静,“何况我真逃了,我亲族怎么办,你当真以为施银海不会以她们为把柄,逼我现身?还有,凤君已怀了我子嗣,我虽未宣布,但有心,查一查便也清楚了。”

“哥哥,你要我孩儿,未出世便闷死腹中么?她还未见过着人间天光。”

周黎书睫毛颤动。

孩儿。

她与弟弟孕育孩儿。

血脉相连子嗣。

周黎书低哑道,“我……我明白了,我会,守护好……”

“不,你不明白。”

绯红仰起颈,“施银海不会留下祸患,我死了,什么血脉都不会留下,无人记得我。”

“……”

夏夜蝉蜕了壳,音色沉闷。周黎书臂腕下压,堆着深黑领襟,他跪在她身侧,腰如玉刀,覆着一片清冷薄雪。

男子双眼湿漉漉地望着她,却带着孤注一掷悍勇。

“你干什么”

绯红话还没说完,便被这出鞘玉头剑镇压在锋芒之下。

他捉起她手,反折身后。

他眼睛发红,反复说,“絮絮会记着至尊,小絮絮亦会,我们年年会拜祭至尊,她会复仇,重夺天子之位!”

绯红一怔。

蓦地,她在夜里无声猖狂大笑,发丝凌乱披散,似烈火里红蝶。周黎书筋骨瘦硬,感受到她剧烈颤动胸脯,耳根染上了红焰焰柿子火。

而绯红摘了这片清甜柿子火,反复舔吻。

那指尖压着他颈,“你记着”

“那银笼玉钥,寡人日后再取。”

“我若不死……你必为后!”

数日,皇庭落了一场小雨,绯红又染寒疾,病情愈发凶猛。

施银海势倾朝野,以监国之尊,废除男子入朝为官律令,天下为之震动侧目。

绯红烧得昏昏沉沉之际,一双手摸上她额头。

“呀,呼呼,好烫。”

一口凉气吹了过来。

她费劲睁开眼,对方手脚利落,把她捆到自己背上。

“你醒了?”

“嘘,别出声,我是来偷你。”

少年呆头呆脑,说话却郑重认真,“吵醒了他们,会死。”

绯红认出来了。

那个过来行刺她却被她拐上床榻小杀手。

“你偷走我,一样会死。”绯红道,“而且落在施银海手里,会死得更惨。”

少年葵微张着嘴,小粒牙齿抵着手指头,似乎在思索。

“她也会对我用刑吗?比你舒服吗?”

绯红愣了愣,忍着笑,“可能不会。”

“那算啦,死就死了。”少年葵自言自语,“我要是能成功偷你出去,你不许跑,给葵……嗯,给我生孩子,要快乐。”

他生来不知冷热,没有痛楚,同样淡薄世情。

主子说他缺根筋儿。

或许吧。

很多事情他都似懂非懂,一知半解,但他知道跟谁在一起会快乐。

绯红突然凑近他,这小贼耳后有一颗朱砂。

少年葵眨了眨眼,“你要用刑吗?不行,我没吃蒜,没有臭臭香香,下次吧。”

少年葵私底下问了他同伴,为什么一个女人喜欢吃他嘴,他们目光异样,说对方可能迷恋上他奶臭味了。葵不知道奶臭是什么味儿,根据他推测,就是个人体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