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温声道,“臣办事不力,令陛下深陷险境,罪该万死。”
“嘭”
变故突生,天子摔碎一尊玉,雪光四溅。
“你罪该万死?何止啊!”
绯红胸脯剧烈起伏,“呈上来,宣施银海罪状!寡人倒要看看,这皇庭,是我寇氏天下,还是你施银海后院!”
“唯。”
女官领命。
“永兴四十九年,施银海假借司马权柄,冒领军饷一万三千户,致使国库亏损严重。嘉德元年,施银海供职太宰,门客上千,结党营私,拉拢卫无双、虞殊庸等人,动摇朝野根基。嘉德二年,施银海私与诸番互市,谋利无数。嘉德三年……”
“嘉德五年,施银海勾结青峦王,于北郊地坛发动刺杀一事!”
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施银海唇边始终凝着一抹笑意,久久未落。
吕冰镜喃喃地说,“不可能。”
她抬头看向最前面身影,衣冠整齐,背脊挺拔,正如多年前,先帝驾崩,朝野动荡,是她带领自己等人,定社稷,守疆土,扶持寇绯红安稳上位。如此人物,早已统率朝廷百官,怎么会反?她有什么理由要反?!
绯红摔下秘密奏本。
“施银海,你可知罪?”
那奏本宛如一条白练,从玉阶滚落,开到施银海脚边。
她弯下腰,慢条斯理捡了起来。
“呼”
施银海吹了吹奏本灰尘,一如既往妥帖细致。
在众臣骇然目光中,她轻轻一笑,袂裾翩飞,“臣罪状,又何止这一两条呢。”
她沉静从容,一步步踏上玉阶。
无人阻拦。
吕冰镜一声暴喝,“护驾!!!”
佩剑抵在吕冰镜脖颈。
是大司空虞殊庸。
她淡淡道,“施银海大人是在挽救襄国,胆敢阻拦者,便是与我等为敌,冰镜,你我相交多年,我不想趁人之危,送你归西。”
乌皎皎同样被挟持了。
眨眼之间,将近三分之一朝臣被黑六师辖制,而剩下三分之二,不用说也知道她们早就投了施银海。
“施疯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吕冰镜怒骂。
“自然是改朝换代。”
又一道人影踏入大琢殿。
寇青峦披着轻裘,傲睨万物,“皇姐,臣妹又回来了。你真以为你光靠劝说,便能让施大人转换阵营?我们筹划多年,不过是将计就计,迷惑你耳目,更好地掌握皇庭权柄罢了。如今六师、九师、内外廷,皆落入我们掌中,你已无翻身可能!”
“臣妹送您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寇青峦笑容微冷,“昔日你剜我三十七刀,今日我便双倍偿之!”
她猛地击掌。
“来人,每剜寇绯红一刀,本王便赐她府邸一座!”
没人出列。
寇青峦渐生恼怒,“怎么,本王还唤不动你们了?”
御阶之上施银海一身玄端朝服,蹀躞带,玄朱绶,山玄玉投射光辉,压在黄朱色蔽膝上。
明烛煌煌,其人如玉。
“殿下,看在你我勾结多年,臣今日也送您一句话。”
施银海举起洁白如玉手掌,笑容温润。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她拇指下压。
“噗嗤”
刹那,殿外万箭齐发,似一片暗红密林,顷刻栽种到寇青峦身上。
朝臣皆惊惧。
寇青峦血溅三尺,死不瞑目,“你,你为何……”
她们说好,是双圣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