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懊恼得肠子都青了,主子还是那个主子,阴晴不定,心狠手辣, 哪怕入了宫, 成了凤君, 那冷血薄凉性子依旧没有半分改变。

明面上,主子跟女帝博弈落入下风,又是被强抢,又是被强睡,混得比较惨,可谁又知道这不是主子故意为之呢?

起码在他们面前,主子鸷戾狠毒,没有半分手软!

男子暗暗地想,主子果然是故意吧?

故意装出呕吐样子,好来试探他们人心!毕竟主子入宫之后,跟他们联络也随之减少,这位又生性多疑,时隔多日见面,不来个下马威震慑属下才奇怪了呢!只怪自己倒霉,管不住嘴,撞人刀刃上了!

周露白不再理会他,布置一番后,又迅速回了大司马府。

他阴着脸盯着自己平坦腰腹。

怀孕?

开什么玩笑!

周露白第二日回了宫,晚上照例要承宠。

周露白隐忍阖眼,眼尾泅着一笔浓艳桃花色。他心是冷极,但四肢百骸煨了火,烧起来也惊天动地,女帝就在他耳边撩拨道,“小别胜新婚,果然是没错,你看你才一日离了我,便浪成这副模样了。”

“……闭嘴。”

周露白紧紧掐着掌心,被她钻了进去,十指交扣。他胸膛旖旎地起落,凫在开满莲花池下。

“殿下,汤来了。”

侍奉汤药宫侍轻声提醒。

内帐里没有声息。

宫侍提高声音,“殿下,该喝汤药了!”

“……滚!”凤君嗓子沙哑,掺杂着承宠之后颤涩,暴怒又疯狂。

宫侍左右为难。

每次伺候完陛下,凤君都会很暴躁,那目光跟杀人似,他真不敢触凤君霉头,可是汤药是陛下吩咐,必须要凤君喝光了他才算完成任务。他正焦急着,那头不耐烦地说,“放下,我起不来,等会喝!”

宫侍硬着头皮,“殿下,云影扶你起来喝好吗?”

对方漠然。

“狗家伙!转过身去,别脏了我眼!”

一截玉白脚踝踩上赤红罗帐,精瘦腰腹若隐若现,依稀可见鲜红痕迹。

宫侍连忙转过身体。

“啪”

那碗子被凤君丢下,发出清脆响声。

总算可以交差了。

宫侍心魂颤飞,不再耽搁,收揽了碗盘忙退了下去。

周露白余光瞥过那一柄黑麈尾,它吸足了药汤,黑浸浸得发亮。他弯下腰,捡起一片衣衫,里头传来懒懒女声,“穿什么,快过来。”周露白脚步微顿,手指一转,那衣衫就被他轻飘飘抛落,恰好盖住了麈尾。

他很快转回帐内,仿佛只是做了一件漫不经心小事。

很快,周露白云淡风轻被一纸密报打破了。

泽兰、赤芍、当归、香附……

助孕。

助孕!

周露白凤目泛出一丝丝血红,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被骗了!!!

这根本就不是避子汤,而是助孕汤!!!

他堂堂七尺男儿,雌伏于女子身下,已是极端忍耐,如今还被她糊弄,灌了四十七碗助孕汤!周露白伸手,按住自己小腹,微微使劲,手指压了下去,神态说不出冷漠与厌恶。没有喜悦,只有棘手。

要他生?怎么可能?

他本就不是襄朝男子,没有以女子为天想法,亦没有为女子延绵子嗣善心。

更别说,周露白起了杀心。

她竟能令他怀孕!

若是跟随者知道,他真怀了女帝孩子,到时候,乾坤失序,阴阳颠倒,那他作为人主,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这麻烦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