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外面,一队虎贲军藏在夜色当中,大司败吕冰镜设下天罗地网,亲自抓捕可疑人物。

葵满身是血,受伤颇重,被大司败押回了频伽殿。烛光之下,那女人坐姿很不正经,长腿细蛇般蜿蜒,脚踝压在朱红裙摆上,散漫地问,“这小孩谁家的?”

小孩?

吕冰镜呆滞,看向对方。

少年的两侧肉颊都沾了血,睫毛湿得几乎快睁不开了!

这可不是小孩了,他是一尊小魔神,那队虎贲军被他杀得全军覆没虽然这是一队投到了四皇女的叛军,她一早就想清理了,不曾想借着少年刺客的手,竟一夜达成了目标。吕冰镜执掌刑狱,见惯穷凶极恶之辈,但像这么杀人如麻的少年,还是第一次见。

“至尊,待我审问,再来回话!”

落到吕冰镜手里,葵觉得自己要死了。

但女帝却颇有兴味,“不急,留他一夜给我,我来亲自审问。”

吕冰镜:“???”

你审问?我信你个鬼!

老娘就算了,你连个刺客都不放过?!

葵被封了穴,跌跌撞撞滚进了女人的怀里,她很是自然抱住他,手指擦拭着他颈上的血迹,勾了下那红绳,“几岁了?年纪轻轻,不去读书上进,怎么跑到这儿替人卖命了?谁出的价钱,是买我的命么?”

葵闷声不吭。

出卖主子的杀手不是好杀手,葵很怕死,也很怕鬼,但葵要当个好杀手。

“真不说?那我就要滥用私刑了。”

私刑!

葵要断手断脚了!

少年葵心道,幸好,葵感觉不到痛,砍手还是砍脚……嗯,问题不大。

但他这么想着,鲜红深衣覆盖了他的眼。

好奇怪,她不是要用刑吗?怎么吃起他嘴儿来了?葵听人说过,襄朝有一些狐媚男子,嘴唇涂有胭脂,专门勾搭女子,但葵是好葵,意志坚定,只杀人,不狐媚,所以嘴上没有擦一点胭脂水粉,可她怎么也吃起葵的嘴巴来了?

虽然她的嘴也软软的,好吃。

葵有些好奇,像舔冰糖葫芦舔了一口。

葵要死了,要做个饱死葵少年这么想着,狂舔一通。

“臭烘烘的。”她笑骂他,“这是吃了一碗大蒜了?”

葵才不告诉这个坏人。

他吃了两碗。

她咬开衣结,又问他,“小贼,招不招?”

葵摇头。

不招!葵死也不招!

于是,金瓶破裂,春酒遍地。

少年从云雨里走了数回,几乎是奄奄一息,但他说不出的餍足。襄朝的私刑都这样的吗?那也挺好的。

他可以受刑一天的!

“至尊,要上朝了。”

纱帐外的人轻声提醒。

葵不知不觉生出了点护食的心,他伸出胳膊,抱住了女人的腰身。

“别闹。”

女人推开了他,她跨出了金银交错的床帐,背脊秀挺,黑发及臀。宫人们鱼贯而入,玄衣、纁裳、大带、蔽膝、爵弁,一一为女帝穿戴完整。葵像一头小呆头鹅,呆呆坐在锦绣堆里,他怔怔想着,白天的女帝跟晚上的女帝好像不太一样。

晚上的女帝喜欢吃他的嘴,说一些放荡的话。

可白天的女帝无比陌生,将她的如火春色收敛进玄衣纁裳里。

凛然生威。

“还不肯招供吗?”

绯红弯着腰,额头几乎与他抵着,任由宫侍整理她腰后的大带。

那交领穿得很放荡不羁,滑到了肩下。

葵看得出神,还是摇头。

“好,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