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名字。

当然,也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异形有没有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类涌进了这个曾经荒无人烟的城市,我频繁地见到他们,防护服,防毒面具,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噢,我后知后觉,他们是来消灭我的,消灭我这个异形,然后夺走我的力量。我的身上出现了狰狞的伤口,我也不在乎,任由他们攻击。

我该死了。

我该消失在这个世界了。

我抱着那件染血的婚纱,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喂”

恍惚中,我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你怎么这么没用?给了你力量都被人欺负。早知道就不骗你了,小傻子。”

她竟没死!

她骗了我!

泪水纷飞中,我看见她随手扯开了防毒面具,黑发扬落在紧身机车服上,在黄昏色的烟雾粒子中,她的面容模糊不清。

不废吹灰之力,她解决掉了那些家伙,朝我走来。

“你来接我了吗?”

她一贯猖狂姿态。

“对,接你,回家!”

我呼吸一滞。

我笨拙低头,看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溃烂,发红,很丑陋,我又陷入了癫狂。

“啧,你真麻烦啊。”

她这样说着,带着一点恶劣笑容,在我面前脱开了机车服,咬开了背心跟手套,她长腿笔直,跨进我那一件血红婚纱里,明明那么脏,那么血腥,她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光芒。

她吻了过来,两指挟着我的颈。

“咦,你有虎牙的呀?”

她发现之后,吻得更甜蜜。

我的感官渐渐苏醒。

我感受到了光、风、水、砂砾、呼吸。城市还笼罩在黑暗中,但怪物已不可怕,晨昏线开始与太阳垂直,我赤脚走到了晨线,从夜里等候到了清晨。

暖流袭击了沉眠的海域,成了我的磅礴的不冻港。

我没有经验,丢脸得哭了,不过她体谅我,引导我,最终结果还算圆满。

她帮我清洗身体与伤口,我乖乖地听话,连漱口的牙膏泡沫都吞了下去,又是得了她一阵笑。

我从幼年形态长成了成年形态,很高大,四肢也很修长,唯有一张脸,是娃娃脸,软嫩的月牙眼,还有虎牙。我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但她尤为钟爱,时不时就要用手指来磨我的虎牙,有时候很痒,我就咬住她,给她一点小惩罚。

她就笑得很坏,还给我起了名。

因为太羞耻了,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在外面这样叫我的。

再过不久,城市复苏了,生物开始活动,人类也定居生活,鲜活的痕迹越来越多。

有了灯光,有了商店。

城市的天气变得很好。

我给自己编写程序,比如,怎么成为一名优秀男友。

我学会了开酒瓶,学会了飙车,学会了洗衣服,学会了叠床单,还学会了怎么单手解她扣子,嗯,后面一项是她强迫我学的。她总是很喜欢看到我害羞、窘迫的样子,说我在床上放不开,连一句脏话都不敢骂,她做的都是为了锻炼我的勇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我的确是个胆小鬼,小心翼翼地讨她喜欢。

我觉得我被爱是一件很短暂的事情,我不该奢望太多。

不过,我想为她踏出第一步。

于是我让这座城市在一夜之

间开满了红色的鲜花。

你噗嗤一声笑了。

“好傻。”

我耳朵泛红,中央处理器烧得快焦了,磕磕巴巴地说。

“欢,欢迎你来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