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势力频繁活动,天子的帝京风雨欲来。

海少焉踏入金佩宫,忧心忡忡禀报,“最近出了很多怪事,来了很多怪人……”

天子提笔描绘,声调慵懒,像是在日光下晒化了一般。

“都监视起来了吗?”

海少焉抬起头,珠冕摇晃,天子的面容被窗外雪光映得灿亮模糊,她内着饕餮纹红衫,外披一件黑貂斗篷,那绒毛蓬蓬簇着颈,炉香缭绕,贵重无极。

而这双本该定夺乾坤的手,此时正揽着笔墨,肆意纵横,海少焉隐隐约约瞧见,那纸上绘着一具玲珑剔透的男身,睡在灯里,又被一簇簇的兔耳朵花束着四肢。

艳极,盛极。

像极了君后。

他不敢再看,“按照您的吩咐,都有专人跟随,随时……可杀!”

最后两字,已有杀机。

天子立国三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国都的动静?那些怪人再有滔天手段,也有松懈打盹的时候。

“宫里又是什么动静?”

“宫里”

海少焉正要回禀,听见尖利一声。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海少焉猛吸一口气,难掩惊怒,“他们竟敢在宫内动手?!”

“利益熏心的家伙,有什么不敢的,他们来自异界,手段是你们想象不到的。”

海少焉失神,“异界……”

[警告!您正在泄、泄、泄]

警报声被绯红生生碾碎,消弭于无形。

天子落下最后一笔,左右端详。

“锵!”

天子随手拔出了定鼎的天子剑,寒光湛湛,从海少焉的面上掠过,她用剑尖划开了指腹,沁出一滴红珠,又被她点在了画卷美人的脸上,化作一颗嫣红夺目的泪痣,模样就更为相似了。她还用剩余的血滴,涂抹他的双唇。

她心满意足,反复欣赏。

随后,绯红收起画卷,提着天子剑,带着莫名的兴味,“走,去看看,看看这群耗子,胆子究竟肥到什么程度。”

更大的哭声跟尖叫涌了过来,似乎要震碎这座王城。

“圣人,您不、不能出去!”

宫人们从外头进来,噗嗤一声跪在绯红的脚边,花容月貌都被冷汗泡得发胀。

“外面,外面很古怪……”她们颠三倒四,语无伦次,“虫,蛇,还有,还有青色的死人啊!!!”

唢呐声泼了进来,越来越密,越来越响,宫人们环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绯红腰间白玉掀起涟漪,她步步踏出去。

“圣人,圣人不要啊!”

宫人们对绯红是真心实意的,天子俊美多情,又对她们宠爱有加,在这森冷的宫墙,早就是一颗芳心都陷落进去,她们的眼睛哭得跟核桃一样肿,却还不忘抓住她的裙角,苦苦哀求,“求您不要出去!您会死的啊!!!”

“不会。”

天子蹲下来,拭擦她们的眼泪,弯着眉眼,“孤是天子,又怎么会怕黄泉地府?你们在这里待着,等孤杀光他们,你们呢,就伺候孤沐浴,这邪秽洗得干净,自然就不害怕了,你们说好不好?”

她们被劝服了,怯怯点头。

“圣人,圣人一定要平安归来。”

在她们看来,天子定鼎**八荒,自然是不怕鬼祟的。

绯红笑了笑,提着天子剑出了金佩宫。

海少焉紧随其后。

绯红偏头,“爱卿跟着孤做什么?送死?”

海少焉轻松一笑,“臣是圣人封的官,圣人在哪,臣就在哪,说实话,臣还没做过黄泉的宰呢。”

他的知遇之恩,荣华富贵,还有最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