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他混了几年,仅仅因为江晟回来了,就要开始重用他?盛安和晟凯斗了这么久,双方都有稳定的市场,竞争也不会突然变得更激烈。

他猜不透父亲和二叔的想法,隐约觉得他们瞒了他什么,只能更关注各方面的消息。有时忙了一天,晚上神经还兴奋着,入眠就变得困难起来。

夜深人静,心不定,会想找人说说话。而当他翻遍通讯录找不到适合的对象,免不了想起和他有约的某人。

他答应她五一回去请她吃饭。

吃什么好呢?

没有答案。

拿过手机,他随意地翻开朋友圈,本以为跟工作无关的事会让他慢慢放松,谁知很快划到陈夏晒的一张票根。

他点击,放大,看清时间和地点。

他的脑袋忽然变得清醒,以至于心生烦躁,到底开灯坐了起来。

第41章

清明假期,陈夏回家扫墓,原以为母亲会因为陈卓买车的事跟她多生口角,但显然,陈卓已经提前跟母亲进行了透彻而有效的谈话。

陈夏听她爽快表态:“你们自己商量,我不掺和。”准备的一肚子话便没了用处。她不禁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我想岔了,我错了,行吗?”母亲难得露出尴尬的神色,又忍不住提醒:“不过,姐弟俩也不要算得太清,免得叫人笑话。”

陈夏才不怕笑话,她自信和陈卓远未到锱铢必较的地步,更何况那钱她可以借,也可以给,反而是因为母亲亘在中间,她才不能表现得十分慷慨,否则母亲又会把他们的关系好作为无条件帮扶的理由。

因为陈卓没回来,当天下午,父亲开着运菜的小货车,和陈夏去了乡下。

和过年那次相反,母亲对陈卓留在岚城听之任之,父亲则意见很大:“除夕不回来还有正月补,清明不回家是什么意思,公司指着他加班?还是翅膀硬了,人懒了,有了老婆就忘祖了?”

陈夏没做声,过了会儿,拿了清香纸钱下车:“爸,如果我不回来,你会不会骂我,你是不是也觉得儿子更有祭拜的义务?”

陈父一愣:“说什么呢,你只要没嫁出去,就得来拜。”

“可我嫁出去也要拜。”陈夏想,婚姻制度最伤人的一点就是默认了女人的婆家比娘家更重要,而从为人女到为人妇的过渡,就是硬生生地把情感的羁绊从这一方转到另一方。

她捕捉到父亲脸上和母亲相似的尴尬,算了,她感到无奈,她无法控制和改变父母的想法,只能重塑自身观念:不管男女,生来都先属于自己,再是属于他或她的家庭,而不是为了成为规则的牺牲品。

她在爷爷奶奶的墓前祭扫完毕,回程时又听父亲谈起陈卓的婚事:“我和你妈省吃俭用这么多年,大本事没有,只存了四十来万。本来想拿它在县城买房,现在看来,陈卓大概率要落在岚城。这点钱,付个首付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