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人都不在这儿你还拍马屁。”他试图求认同,“你不觉得他的管束和打击式教育严重影响了我的身心健康吗?”

“不觉得,我反而觉得你很乐观,开朗,以及……”

“以及什么?”

“大智若愚。”

徐骁笑:“你为什么能在夸我的同时把我骂了,我看上去很傻?”

“偶尔真傻,大多数时候是在装傻。”

“哦?”他学着她的话,“何以见得?”

“你经常让出选择权,但其实只是不想揽功过上身,相反,你很善于发现及调动别人的情绪。稍不注意,就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虽然你表现得没心没肺,但其实关键时候拎得清,很有主意。你习惯笑眯眯的,扮演外向,但也会有静下来思考不想被打扰的时刻,而你往往是在这些时刻想清楚问题,告诉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还有,你对谁都一副自来熟,但心里很有考量,对真朋友,会百分之百的信任,对一般朋友,你惯会用手段去迎合,去讨他们的欢心……”

徐骁默了默,随即一笑:“我全被你看透了。”

“你说这话就代表还没透。”

“那你呢?你说我大智若愚,你是大愚若智,大智若智?”

“你才弱智。”

他一怔,随即大笑:“是是是,我弱智。”

他拿了个橘子开始剥,陈夏也一样。橘皮的清香在空气中扩散,过了会儿,徐骁先开口:“现在轮到你了,说说你那个关于我的猜测。”

陈夏没想到他还记得:“那提前约定,我猜了你不准生气。”

“保证不气。”

陈夏便说:“我在猜你创立栀子花的动机。”

徐骁剥橘子的动作蓦然一顿:“这有什么好猜的。”

“当然要猜。”她一直很奇怪,他家大业大,为什么要创立一间和盛安毫无瓜葛,毫无借力的游戏公司?

如果是兴趣使然,完全可以省力些,直接投资或是直接买一个。他或许没钱,但真想要钱,写一份商业计划书或是私下找徐董谈谈,有利可图的事,徐董不可能不做,但他宁愿约法三章,用自己的工资补贴,也不向别人张口,这就有意思了。

“所以我在想,你一来是要保证公司从零开始,从无到有,你要完全熟悉且掌控它;其次,你要保持新公司的完全独立;再次,你不想让别人或是家人觉得你沾了他们的光,而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通过付出代价换取支持,从而证明想法可行。”

“我是这么有决心的人吗?”

“你一个人可能不够,但加上吴总,秦总,决心就充分了。”她想起吴智华和她说的话,同窗知己的情谊深厚,也想起孙如非跟她提起的秦子铭的背景,家道中落的青年也需要成功的事业作为感情的投名状,“为了他们,你也不会轻易放弃栀子花。”

“我从来没想过放弃它。”

“但你一开始就没把它当成自己的。”她想起年会,想起他的发言,也想起员工离开后,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样子。

“那种场合,吴总不善言辞,自然是不会上台,而秦总作为实际上的日常领导,需要保持一定的威严,所以你更多的是在扮演活跃气氛以及黏合剂的角色,相比技术和管理,你的工作是开拓客户,但只要熬过瓶颈期,就不是不可替代的,所以,你既然无所恃,也不怕无所得。”

徐骁听着她的认真分析:“你觉得这公司是为他们俩开的。”

“不是吗?最直白的一点,‘栀子花’有吴总的名字,有秦总的名字,却偏偏没有你的名字。”

徐骁笑意顿时收敛:“不要跟我玩推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