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时,君晟叫住她,纠正道:“我是承昌十三年考取的头?名。”
今夕是承昌十九年,距离承昌十三年已过去?六年,科举三年一次,所以,君晟不是二十岁那年拔得的头?筹,而是十七岁时。
心中对他肃然起?敬,季绾折返回来,板板正正施了一礼,“失敬,尚希见宥。”
君晟有些好笑,弹了她一记脑瓜崩,“替我跟齐伯说一声,我晚些过去?。”
没承想自己?的恭敬换来一记惩罚,虽轻但?结结实实挨了一下,季绾捂住额头?,有些色厉内荏,想报复回去?又觉得没把握,反倒会失了阵脚再次被惩罚。
罢了,她惜才得很,让一让状元郎又何?妨。
走出前院大门时,三个女子有说有笑,吸引了潘胭的注意?。
“绾儿要出去??”
季绾没立即应答,思忖片刻,走到倒座房的屋檐下,拉住潘胭的手,“三嫂今日?可得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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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胭自嘲地笑了笑,她一个嫠家?妇人,除了料理家?事,还有什么可做呢?
“无事可做,绾儿要找我帮忙吗?”
问话时,女子眼里浅露希冀,是真心想要帮助季绾做事,也?好活得充实些。
季绾与她耳语几句,随即拉开距离,等待她的回答。若她想去?学堂转转,自己?可替她同婆母打?招呼。
看得出,她挺畏惧婆母的,不是婆母多严苛,而是她本身自卑,卸不去?命运的枷锁。
潘胭喜好读书,别说是学堂,就是每次路过书肆,都会伫足观望,以回味家?族没落前满室墨香的余味。
“我可以去?吗?”
“三嫂想就可以。”
秋阳晖映,潘胭在季绾的笑靥里看到了灼若芙蕖的潋滟,喧阗的秋燥在这一刻沉淀,汇成浮翠流丹的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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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轻云净风和畅,四?人一路有说有笑,打?消了潘胭的顾虑,心境也跟着开阔不少。
四?人还没走进珍书阁所在的巷子,就听见一连串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好不欢庆。
书肆前的石阶旁种了大片的花草,季绾挽着潘胭过去?瞧时,身后忽然传来“诶呦”一声。
有人绊倒。
季绾转身,见一花白头?发的老者趴在凹凸不平的青石路上,被两名小厮慌张扶起?。
“诶诶呦,不行。”老者面露痛色,坐在地上龇牙咧嘴,身上的花缎袍子垂在地,“年纪大了,不中用咯。”
两名小厮赶忙出声安慰。
季绾走过去?,蹲在老者面前,“您伤了踝骨。”
说着,示意?老者脱去?鞋袜。
一名小厮尖利着嗓子斥道:“你是何?人?快住手!”
老者横过一眼,按着季绾的意?思脱去?左脚鞋袜,看着季绾伸手在他脚踝处摸索。
少顷,踝骨传来一阵剧痛,又一刹消失。
“如何??”
老者扭扭脚踝,由两名小厮搀扶着站起?身,失笑道,“好了。”
季绾跟着起?身,略略颔首,“回宫后若是有些许肿胀,需要冰敷,两日?后转为热敷。”
宫......
老者浑浊的眼透出炯炯的犀利,笑问道:“娘子认得老夫?”
“宫里的范公公,何?人不识?”
大婚那日?来到沈家?的宾客里,除了贺清彦,季绾印象最深的人就是眼前的老者。
当日?一身华贵麒麟服,腰缠玉带,彰显着身份。
被认出身份的范德才朗笑一声,同样道破了她的身份,“季娘子若是装作?不认得咱家?,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