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是嫡公主,需要对?你?低三?下四?”
当初郁结患上乳痈,七分“功劳”归于姚宝林,三?分归于眼前的小公主,德妃不再怄气,反而觉得痛快,“公主还是收敛些脾气,到了?御前温声软语求求饶,陛下念在父女情分上,不会?严惩公主的。”
听?她似叹似戚的语调,馥宁公主冷呵,“少假惺惺的。”
“皇家薄情,该同病相怜才是,对?失势的人?,没必要挖苦,是不是呢,公主?”德妃抬手耳语,“公主切记温软些,陛下也曾觊觎过臣妻,会?感同身受的。”
德妃退开,歪头?含笑,目送败者离场,敛尽眼中的善。
月光一点点退离馥宁公主光鲜的衣裙,徒留暗淡。
为男人?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愚不可及,连挖苦都懒得挖苦。
“送你?一程,万丈深渊。”
德妃迎着潋滟月光,更显瑰丽。
馥宁公主被送进御书房时,承昌帝坐于宝座,太子坐于下首,除了?范德才几个司礼监的大宦官伺候在旁,再无?其余人?。
馥宁公主曲膝跪地,一脸不服气。
承昌帝品香茗,驱散几分燥,“馥宁,你?可知错?”
“儿臣有错。”
“好,可愿受罚?”
馥宁公主看向?低头?饮茶的太子,意味不明地笑了?,破罐子破摔,“父皇和皇兄都拟好了?责罚,何必多此一举,儿臣无?话可说。”
“住口!”太子痛斥,随即起身,撩袍跪地,“馥宁之错,一半归咎儿臣疏于管教,儿臣愿替馥宁受罚,请父皇成全。”
细长的眉眼微红,情真意切。
可看在馥宁公主眼里只?觉讽刺,“皇兄教唆母后弃卒保车,又在父皇面前假装仁义,我看着恶心!不就是想以大义灭亲保全储君名声,来啊,冲我来!”
承昌帝用力扣上盖碗,“毁人?清白,夺人?丈夫,你?犯的错,不足以治罪吗?”
德妃的话盘旋脑海,馥宁公主抑制不住火气,躁气四蹿,故意触及承昌帝的逆鳞,“天下强夺之事数不胜数,父皇没觊觎过臣妻?要不是景兰诺病故,父皇没想过强行将她纳入宫中?”
“放肆!”
“放肆!”
皇家父子几乎同时冷斥出声。
承昌帝气到手指微微发抖,掷过盖碗,砸在女儿跟前,“竖子任性妄为,歹毒心肠,不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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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叩首,“儿臣愿替皇妹受罚,以鞭刑赔罪,当众还沈家妇清白!”
“储君要赏罚分明,不可徇私!”
太子幽幽瞠目,血丝密布,掩在眼帘下,“儿臣提议,废黜馥宁公主之尊,逐出宫阙,流放岭南三?年!”
“皇兄!”馥宁公主目眦尽裂,颤着手指向?他,“你?别忘了?,当年你?我一同被抓,是我在那狗东西面前当牛做马,不惜跪地乞怜,不惜用舌头舔掉那人草鞋上的泥土,不惜为一窝子土匪清理?恭桶,丢尽公主之尊,才保下你?的性命,人不能忘本!!”
太子跪在御前,低头?忍泪,快要咬碎一口银牙。
乌云又添细雨,伴疾风,转骤雨,打落一地叶。
各怀心思的人?们在雨中观望,有人?意满离,有人?肝肠断。
季绾从德妃寝宫出来时,面对?等在雨中的君晟和沈栩,毫不犹豫小跑进君晟的伞底。
三?人?默默离宫,乘车回到沈家。
乔氏在见到许久不登门的沈栩时,泪湿了?衣襟。
当晚,沈二?郎带着曹氏,接受了?太子的登门致歉。
消息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