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咬牙,用力将玉鼎往前推,自己则玩命地向后跑,如同履下生风一般,顺着另一侧的楼梯,片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鼎仍保持着被推倒在地的姿势,神情微愕,心想大兄弟脚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一路愣是没停,要换了他,估计跑到楼下便气喘吁吁了。

而燕怀瑾信守承诺,作壁上观,倚在楼上冷冷看着他逃亡,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满是讥诮,和白天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白天在烟雨阁见到燕怀瑾时,玉鼎以为他是众星捧月之下长大,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眼下借着月色与火光,却能窥见他冷厉凛然的一面。

玉鼎混迹江湖多年,自认看人非一般的准,虽然他没有见过皇帝,但想必三皇子已然具备属于帝王的果断与威仪。

依他看,三皇子必有后福。

玉鼎站起身来,拾掇一番自己的狼狈,朝燕怀瑾一揖:“多谢三殿下出手相助。”

“举手之劳。”

抬眼,对上那双笑似非笑的瑞凤眼,玉鼎心下狠狠一跳。

身后走来一位同样穿着玄衣的男子,在燕怀瑾右手边恭敬道:“主子,人全都控制住了,除您吩咐要放跑的那个外,其余皆已落网。”

“嗯,你们即刻将人带到大理寺的地牢关押,我和周思年打过招呼,直接进去就是。”

短短几句话,玉鼎却听出了不少东西。

敢情他是故意将人放跑的啊!

玉鼎觉得自己被狠狠欺骗了。

正当他有苦难言时,隔壁的房门忽然打开,陆时逸迷蒙睡眼,穿着单薄的外衣,先瞧一眼玉鼎,又望了一眼清冷如月的燕怀瑾,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我半夜起身上茅厕,不巧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好在三皇子及时将我给救下。陆兄,我们把你吵醒了吗?”

陆时逸摇摇头。

原本袖手旁观的燕怀瑾,望着眼前的两人,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件事。

他意味深长地扬起眉头。

想来今夜他的疑问便都会有答案了。

......

......

翌日,裴筠庭久违的束起发冠,穿上燕怀瑾送给她的男装,准备出府与徐婉窈一会。

却不想在临行前收到凌轩送来的一封信。

倒也说不上是一封正儿八经的信,拿在手上就是张纸条。

裴筠庭心存疑虑,展开,看完后不由怔愣一瞬。

信上说,燕怀泽约她未时在琼玉阁一聚,还称有要事相商。

裴筠庭捻着信,头疼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推迟与徐婉窈的会面,先到琼玉阁见一见燕怀泽。

正巧,她也有事要同燕怀泽打探,此番倒省得她差人跑一趟了。

长街人来人往,摩肩接踵,马车于琼玉阁门前停下,裴筠庭瞧着自己亲手所书的牌匾,突然心生怪异,总感觉自己在背着燕怀瑾偷情。

......算了,她今日有病。

杨掌柜见到她,仍旧热情无比,笑容殷勤,裴筠庭淡淡一笑,脚步不停。

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她一直觉得燕怀泽很适合这样的颜色,很早前提过一嘴,后来他便常穿各种白色的衣裳。

瞧见她来,燕怀泽笑笑,儒雅端方,边替她沏茶,边与之寒暄:“我的邀约仓促又突然,阿裴,没有耽误你做事吧?”

裴筠庭入座的动作一顿,随即又像无事发生一般:“我平日闲得很,阿泽哥哥并未耽误我什么。只是今日有何事,忽然将我叫出来。”

其实她隐约能猜到几分,仍知趣的闭口不谈。

“阿裴,想必你也明白我的来意。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