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与之相关吧?”

“聪明。”燕怀瑾赞赏道,“乌戈尔有谋划,韩文清又怎会是个安分的。乌戈尔政敌颇多,联系上韩文清实非难事,达成协议后一拍即合,尔后他说服韩逋踏上贼船,勾结世家氏族,承诺助我皇兄登基后,再返鞑靼称王,签订不战契约。实际想的是借刀杀人,玩弄人心,称王灭齐。可惜,想法不俗,筹谋数十年,终究差点火候。”

至于为何列怡亲王为关键人物,其缘由颇让人诧异他表面是坚定的齐王一党,连韩逋都未曾想到,他已被韩文清收买,暗中推波助澜,打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哪边取胜自己都不吃亏的算盘。

他算不上聪明绝顶,小手段倒是很会耍,例如在他们眼皮底下偷渡妻儿出城,同世家交易兵器等等。

但无论是谁,他们都将行至尽头。

......

......

独倚窗下,玉蟾孤寂,衬得一室凄凉。纵然满腔幽怨,无人寄予。

少时丰神俊朗,举世无双的谦谦君子,如今落得此等狼狈的下场,何人未曾唏嘘感慨。

燕怀泽此生荆棘遍布,火中取粟,泥泞之上的累累骸骨却铸就眼下的败局。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翻身荣华皆成痴念。

出身高贵的母亲尚未得善终,昔日万千宠爱,仅换回一抔黄土,更何况他这名不正言不顺的皇子。

甚么贵不可言,血肉亲情,到底难填一己欲壑。

身处风暴漩涡,唯野心与权力,才能存方寸容身之地。

燕怀泽的傲骨,对权力的渴望,皆由皇室赋予。可身上流淌的血,无不时时提醒着他你的存在就是个笑话。

费尽心机,到头来一无所有。

何其讽刺,何其悲凉。

寥落寒影下,牢狱里的烛火摇曳层叠明灭的阴翳。

牢门“吱呀”一声,突兀刺耳,紧随其后的,是熟悉的呼唤:“皇兄。”

狱卒识趣地退避,将空间余出。燕怀瑾放下金疮药,环顾四周,几乎找不到落脚之处。

地牢他来过无数回,但始终未料及,兄弟二人会以这般意想不到的方式见面。

“你来做甚。”

昨日尚在针锋相对,今日却能心平气和,面不改色地对话,或许世间多数兄弟姊妹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