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地跟父亲说了很多话,等到站起来的时候,腿已经蹲麻了。

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身后。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了?”

陆清屿揽过她的肩膀,“没去公司,也没在家里,也没去找覃苗苗,除了这里我想不到其他的地方。”

苏瑾琼勾了勾唇,“我好像被你看透了,藏点儿心事都藏不住了。”

陆清屿不置可否。

只从有了孩子,苏瑾琼几乎三点一线,再没有过结婚前那样喝酒放纵的日子。

而他,也终于明白了如何去爱一个人,也在慢慢地试着改变。

回去的路上,路过了一家装修奢华的店铺,苏瑾琼多看了几眼,才看清楚是家花店。

门面里竟然还摆着罕见的大朵铃兰。

陆清屿扭头看到苏瑾琼一直盯着那里看,问道,“喜欢?”

苏瑾琼摇摇头,“华而不实,不如买点珠宝更实在。”

陆清屿默了默,把车停在了路边,开门下了车。

一会儿的功夫,捧着一束铃兰上了车。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看的是铃兰?”苏瑾琼喜不自禁地结果那束花,乐不可支,俯身过去亲了男人的脸颊一下,便低头摆弄白玉似的花束。

陆清屿勾了勾唇,“店员说铃兰的花语比较好,所以我才选了。”

苏瑾琼语塞。

这男人就是不会说点好听的甜言蜜语给他听。

但她就是喜欢他。

喜欢他偶尔粗鲁地逗弄她的样子,喜欢他游走在精致和粗糙之间的反差感,喜欢他口嫌体直的行事……

所有的一切,他都喜欢。

她仍然记得那一年的香茗山,她滑落山下,在混沌间看到了他的身影,他脸上带着落寞和绝望,却仍旧朝她伸出了希望的手……

……

夏末初秋,苏瑾琼陪着陆清屿去了一趟上海,听说那里有一个治疗腿伤很有名的医生,她想去试一试。

陆清屿的复健已经结束了,腿虽然没有以前走路那样跛,但却仍然能看出是受过伤的。

虽然没人说些什么闲话,可每次那些人异样的眼光仍旧让苏瑾琼觉得不舒服。

她心里仍旧愧疚,当初一意孤行的要上雪山,才会让陆清屿出了事。

也后悔当初跟陆清屿说了那样的话。

就当把欠陆峥的还回去了。

不管如何,那是他们兄弟之间的因果,而进雪山是她和陆清屿之间的因果,她那样说太过伤人。

落地上海,见过了医生,苏瑾琼很是失落。

陆清屿倒是习以为常了,安慰她,“我已经习惯了,而且现在恢复得比从前好了很多,至少走路不那么难看了。”

说完,他拍了拍苏瑾琼的头,“你介意我这个样子?”

越是这样不在意,苏瑾琼越是心里难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好了,别再说这件事了。”陆清屿把人揽进怀里,“如果我的命里注定有这一场造化,就算不进山,也是一样。”

一句话说完,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当初大哥替我挡下了那一下,我才能又健康的活了十几年。如今,就当还回去了。”

苏瑾琼伏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他……和你长得像吗?”

陆清屿看向远处,好似透过虚空看到了大哥陆峥的身影。

他朝他微笑地伸出手,“清屿,跟紧我。”

温暖宽厚的手掌是他少年时唯一的温暖……

良久。

陆清屿才缓缓开口,“不像。他比我高一些,壮一些,过得随性自由,人也温柔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