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就是个有解离情感障碍的人,如今又添了腿上的毛病,跟苏瑾琼的人生已经不在一条平行线上了。

缓缓地挣脱开苏瑾琼的手,陆清屿替她掖了掖被风吹乱的头发,“回去吧……”

说罢,他转过身。

男人明显高低不一的步伐在月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显得落寞又沉重,每走一步都好像狠狠地踩在了苏瑾琼的心口上。

疼得她难以抑制。

她紧紧地捂着心口,喊他,“陆清屿,停下。”

男人恍似没听到,继续缓慢地向前走去。

曾经高大的身影明显有了些颓然,利落的脚步中带了些狼狈的踉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矫健。

疼吗?

是真的疼。

如果不知道他为什么上山,苏瑾琼的心不会这么疼。

“陆清屿,我让你站住!”她喊他,可他脚步未停。

她气恼,挺着肚子追上去,又气又急,“我让你站住你听见了吗?你再走一步试试?”

男人的脚步停了一瞬,却又缓慢地向前走去。

阿泰听见外面的喊声,追了出来,却只看到苏瑾琼一个人站在街上不停地抹眼泪。

“阿姐……”

苏瑾琼哭了片刻,朝他摆了摆手,“回去吧。”

自那天开始,水果照旧又开始出现在小院的门口,随后不光是水果,还有些零碎的日用品,甚至还有些婴童的衣服。

而陆清屿的人却再没出现过,换了个憨厚朴实,穿着工服的小伙子。

阿泰跟他闲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是陆清屿在西北开的新能源公司里的员工。

苏瑾琼听见门口的聊天声,手下的笔只顿了顿,便继续画手里的设计图。

她知道他还活着,那往后的事就都好办。

不急于这一时。

他原本是那样的天之骄子,忽然变成了那样,心里有落差很正常。

她愿意给他时间去消化。

左右,他们的日子还长着。

阿泰拎着东西进门,一脸的惊喜,“阿姐,陆哥竟然还是个大老板呢?刚刚送东西来的人说,这西北大部分的新能源设备都是陆哥公司装的。”

看着苏瑾琼略微平淡的神色,他挠了挠头,“我忘了,你比我知道得多。”

苏瑾琼虽然比他知道得多,却真的不知道陆清屿在西北也有产业。

看来,他身上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还真的不少。

没关系,往后她有的是时间去了解。

但首先,她要让他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

日子在格尔木清洌凉薄的天气里缓慢地流淌。

苏瑾琼仍旧每天上午画图,处理远在北京的公司事务,然后帮阿泰复习,剩下大多数的时间里都坐在院子里发呆。

阿泰偶尔担忧地凑过去看看,她都是淡淡的一句,“看书去!”

陆清屿的人虽然一直没出现,但消息却并未全无。

阿泰总能从那个送货的小伙子口中打听到一些他的消息,然后乐颠颠地再回来转述给苏瑾琼听。

“阿姐,陆哥现在住在城西那边,那里原来是工业园,他在那边租了办公室和员工宿舍。”

苏瑾琼默了默,问阿泰,“他打算在这里长住?”

阿泰为难地挠了挠头,“那小王可没说。”

小王就是那个时不时来送东西的小伙子。

等到小王再来送东西的时候,苏瑾琼让阿泰把人叫进了院子里。

小王局促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地看着屋檐下躺椅上大着肚子的女人。

美丽娇艳,浑身都透着一股跟这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