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瑾禾,这种事是会折损阴寿的,你姥姥说,她不过是沾点血缘关系的外人,你们老苏家的人平安无事,才最重要。”

干奶奶说完,我更觉得亏欠姥姥,子欲养而亲不待,她为我付出这么多,我连知道的权利都没有,又何谈回报。

“瑾禾,你也别太难过。只有你过得好,你九泉之下的姥姥才能安心。”

说着,她从内室箱底扒拉一枚略带锈迹的钥匙,我跟着她从后门进去,顺着梯子来到一间暗室。

暗室常年不见光,杂物乱七八糟地堆砌在一起,走进去一股凉气,灰尘呛得我止不住的打喷嚏。

干奶奶说,这间屋子已经有十来年没有动过,钥匙也都是在菜籽油的润滑下,才打得开。

屋内一排排纸人,高矮不一,像按照人的身高比例做的,足足有十几个,矮小的已经竣工糊了纸浆,几个高个的,仅仅拥有人形的轮廓,还是用竹篾扎成的镂空骨架。

但上面无一不盖满灰尘。

“这些都是要给你用的,只是你姥姥卧床不起后,神识时而不清,在你五岁那边便把烧纸扎的事儿给忘了……”

“那年你便害了一场大病,你爷爷又上门找到我。”

“可是我啊,又怎么能将你姥姥让我保密的事, 给说出去呢?”

我这才出此下策,让你爷爷去取灵狐之血。”

“于是便有了你和九爷的姻缘。”

“好了,乖孩子。今天奶奶就和你说这么多,这些纸人也没有啥用了,常年放在地下室,不太好,咱们是要处理掉的。”

干奶奶刚说完,我仿佛看到有几个糊好纸浆的纸人,往后面挪了一下位置。

不过这里可是仙家堂口,应该不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在此作祟。

干奶拎着金属火盆走了进来,见我盯着纸人出神,她噗呲一笑:

“我说妮,别怔愣了,来帮奶奶一起把纸人烧了吧。”

“烧”字余音未了,我耳边便此起彼伏的响起阵阵高频率尖叫,就像人在恐惧时发出的声音。

又尖又长,十分瘆人,听得我鸡皮都要起来了。

干奶奶先是在火盆里放一张黄纸,引燃后,先把那几人形竹篾骨架给烧掉,我分明看到那些用纸浆糊的假人在发抖。

“奶奶,那些纸人好像在动。”

干奶奶微微抬起头颅,瞥一眼,轻声安慰道,

“傻孩子,仙家镇地,哪来那么多鬼祟,你肯定是平时见了太多脏东西,这是在奶奶家,别怕哈。”

说着她又抚摸几下我的背,继续手头的动作。

可轮到烧这些纸人时,屋内火盆忽然间被一阵怪风“哐当”一下,吹个底朝天。

盆底扬起的灰烬,弥漫一整间屋子,飞旋的烟灰盘旋,屋内刹那间昏天地暗,熏得我和干奶奶睁不开眼睛。

“不好!纸人跑了!”

干奶奶一声呵斥,我见头顶上方,传过一丝骚动,眯缝着眼,几个纸人居然跃过头顶,向着梯子往入口光亮处飘。

干奶奶骂骂咧咧,往地上吐口唾沫,还叫上我一起吐,说这是人体阳气最旺的部分,可以驱散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跟着干奶奶小跑着从暗室里出去,穿过正堂来到院门口,可怎么都看不到纸人的踪影。

干奶奶气急败坏地从门口柳树上拧断一大截柳条,吆喝着我一起找那几个逃跑的纸人。

“奶奶,纸人逃出去会怎样?”我不解地问道。

“你还记得村口那家俩孩子吗?”干奶奶说着额头上青筋因为激动的情绪,都暴了起来,她又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也是我一时疏忽大意,竟不知道堂口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