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2 / 2)

建元帝斟一杯酒,自顾自地喝了,然后又给周千乘斟满,笑意淡淡:“今日只有咱们兄弟二人,不必拘礼。”

周千乘仰首喝了。他一身锦带长袍,大抵是沙场征战久了,即便坐着不动眉眼平静,依然隐带煞气。

建元帝视线落在他袖口那一道滚边上,认出这是苏沫的手艺,淡笑道:“方才祭祀时朕又想起父皇,小时候我们调皮,父皇总是罚你,那时候你怨父皇偏心,便常常去找如眠哭诉,还教唆他不要理朕。”

周千乘心想,确有此事。

“不过那时如眠也是向着陛下的,还说我大丈夫有所不为,不该背后轻非笑人。”

建元帝笑意深了些:“如眠那时候便一身风骨正气,现在做到尚书令,人人皆言他占了好家世的缘由,但朕知道他付出的努力和心血比任何人都多。”

建元帝像是沉浸在儿时回忆里:“可是每每你挨了罚,如眠都偷偷给你送糖哄你。朕那时候便希望,如果父皇能罚一罚朕,如眠会不会也给朕糖。”

“但父皇没罚过陛下。”周千乘淡淡接话。

“是啊,所以不知道如眠会不会也给朕一颗糖。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建元帝语气平常,将酒杯放下,看着周千乘说,“朕累了,你回吧。”

周千乘起身离开。

案上的热酒已经凉了,建元帝将酒杯捏在手中看,良久之后喃喃自语:

“兄长,”建元帝已经多年没这么称呼周千乘,叫出来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如眠才是那颗糖,是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