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四月的府试,以及六月的院试,温沉果真中了案首,连中三个案首,世人称“小三元”,从科举开设以来,中小三元之人,屈指可数,而本朝,只有温沉一个。

当温沉中了县案首和府案首之时,李府上下都已经啧摸出了事情的不对劲来,恐怕这人真是有几分本事,是以,在今日出院试出成绩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关注他能不能得一个院案首回来,若再一个案首,那就是小三元。

六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空气中都有几分灼热的气息。

李观在衙门里头甚至有些心不在焉,一直等着跑腿的话。

当揭榜时,温沉的名字又一次挂在案首之时,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百年难出的一个小三元,今日叫他们瞧见了。

跑腿的小厮去了府衙里头,给李观传了话,李观得知成绩之后,久久不能回神。

李家二爷听说了之后赶忙过来贺喜,他跑进了李观办事的厢房中,兴冲冲道:“大哥,你有福啊!这书生,竟还真是个有本事的!”

李观心里惊异温沉才能竟然这般出色,可面上却还仍旧没什么好脸色,他道:“小三元罢了,有何好说。”

“大哥,你要这样说,我就觉着你是在炫耀了啊!‘小三元罢了’?!还是您宠辱不惊,这话也能轻飘飘地从嘴巴里头说出来。”

李家二爷继续道:“我知大哥还是在介怀当初的事,可既都已经发生了,现下朝姐儿和那书生相敬如宾,小日子也过得不错。再说世变益亟,起于孤寒之士则不然,圣上如今看重科举,他现下出身低微又如何。温沉连中三元,可见是个极有本事的,往后中状元都说不准,您何必再耿耿于怀?我同您说,现今榜下捉婿的可不少呢,温沉这样的,若非是知道已经入赘了咱家,您信不信马上就能被人抓走。”

照他来说,李观现下这样都是捡着大便宜了,偷着乐吧。

“怎就是我耿耿于怀了?若他真是个正人君子,能让朝姐儿落到当初那般境地?!”

眼看他又要翻旧账,李家二爷赶忙打住,“得得得,那您就当我没说。我们就先不论那温沉品行如何,只是就从他这功名来看,我说朝姐儿没嫁错人,也没说错吧。我们自是都想看着自家孩子过得好,现下朝姐儿这样,苦尽甘来,往后好日子有的是呢!”

等到李观回到家的时候,发现李挽朝又在影壁处等他。

她的脑袋一直探头往外面看,待李观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马上迎了上去。

“爹,你回来了。”

李挽朝的面上不自觉带着喜意。

看得出来,她很高兴。

李观不咸不淡“嗯”了她一声。

李挽朝马上凑上去问道:“爹,阿沉他今日中了院案首,你晓得吗。”

李观睨她一眼,沉声道:“莫要骄傲。”

李挽朝挨了训却也没有气馁,她马上道:“爹,我没有骄傲的,我今日来同你来说,是想说,爹,阿沉他不错的,没那么不好,您能不嫌弃他了吗......”

李观虽然愿意和李挽朝说话了,但对温沉自始至终也没什么好脸色。

李挽朝不想让他们这么生分,温沉现下好歹也是李家的一份子,总也不能一直这样和李观僵着。

李观冷哼一声,“书读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品行不端,一样没用。”

李挽朝叫这话一噎,想李观直至今日,还在为当初的事生气,她道:“爹,不说从前的事了。我是想着下面已经六月底了,届时八月中旬过完中秋后,秋闱就要开始了,阿沉再过些时候就要赴京赶考。我想着,当初娘死后留下的嫁妆,还在母亲那里,您能帮我要来吗,阿沉进京要盘缠......”

当初杨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