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从京城回来之后,巡抚拿着这事大说特说,好不得意。

别人听烦了,还笑话他,长了个狗脑子在殿下面前丢了脸,还高兴成这个样子。

李观道:“太子神武,为人仁善,定有真龙庇佑,岂能轻易就出事。再说,锦衣卫神通广大,普天之下无所不从,会早日寻到殿下踪迹,我们往后总有机会仰瞻天表。”

谁人不想见太子。

太子是他们这些文臣心中的表彰,在太子还没成为天子之时就已是他们心中的明君。

天子当如何?就应当是齐扶锦那般的。

他只有二十一岁,却让世人群臣敬仰崇拜。

“也罢也罢,不说了。”

*

天色渐沉,夕阳的余晖落在了恩文府,沾染上了一片红。

温沉出了考场,果不其然在门口见到了李家的马车。

前几日他让她别来,但最后一日,她定是闲不住的。

李挽朝没有下马车,她坐在马车上,掀着帘子往考场门口的方向探头。

温沉甚至能猜到,一会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一定是:沉郎,今日考得怎么样?

前面考了四场,她就问了四遍。

他往李家马车的方向去,却在这时,有人先擦着他的肩跑过去了,看方向,直奔李挽朝而去。

蓝寻白跑到了马车边,人还没到,声就先到了,“阿姐!”

他还喊着她阿姐,就像从前那样。

李挽朝的视线本落在温沉身上,蓝寻白先行跑了过来,脸在她面前越放越大,直至站到了车窗边,完全把她的视线占据。

她冲着蓝寻白笑了笑,道:“小白,今日蓝叔叔叫我接你去李家,他在那里等你。”

“好!”

蓝寻白生得年少,点头时马尾也跟着轻晃,夕阳照在他的身上,他却像是朝阳那样有活力。

蓝寻白动作比温沉还快些,已经在马车上坐定了。

只是,他坐在了李挽朝旁边的位置。

李挽朝想说这应该让温沉来坐才是,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温沉前后脚也上了马车。

温沉和蓝寻白的视线撞了一撞,不过蓝寻白丝毫不觉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没觉得自己抢走了温沉的位置。

他甚至还冲温沉笑问,“我习惯和阿姐坐在一处了,温兄不会介意吧?”

“小白,好好说话......”

李挽朝是个心思敏感之人,听出蓝寻白的阴阳怪气,可她制止的话才说一半,就被温沉打断,他看着李挽朝,没什么表情问道:“他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马车上?”

他为什么要在我们的马车上?而不是他是谁。

温沉认识这人。

他和他现下在一个学堂里。

从前李挽朝在学堂里头的时候,蓝寻白就总是喜欢和她在一起,一口一个“阿姐”的叫着她。

他一开始还真以为他们是亲姐弟,后来才知道原来一个李,而另外一个姓蓝。

挺有意思的。

温沉从前无聊之时,还总喜欢看他们两个凑在一起说笑打闹。

蓝寻白是个不要脸的,李挽朝是个脸皮薄的,她的耳根总是会被他一些古古怪怪的笑话逗得发烫;蓝寻白还总是喜欢给她从家里头带好吃的东西,说那是他母亲做的,李挽朝吃着甜糕的时候,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

李挽朝是真把他当弟了,但蓝寻白可不见得把她当姐啊。

他那个时候还挺好奇,他们这对姐弟,什么时候会变为夫妻。

可是后来,他们没有成为夫妻。

他和她先结为了夫妻。

蓝家没有马车?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