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巡抚,太?傅更有话说,“这地方巡抚,一旦从京城委派过?去,那?一当就是?好些年,殿下觉着,他们难道还不会沆瀣一气吗。”

齐扶锦默不作声了,没再接话。

听到?这里,他大概能猜出太?傅今日过?来的意图了。

太?傅见他不说话,沉默半晌后?还是?开了口,他道:“殿下,如今这江山的水,浊了,不当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齐扶锦这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呵笑了一声,摇头道:“我明白太?傅的意思?,太?傅大约是?想着去推新政。可是?,现在孤也没办法,太?傅不是?知道的吗,如今朝中都在说二皇相?争,沈家和林家不同水火,势不两立。”

齐扶锦算得?门清,向他分析利弊,“若是孤重新推新的政策去监督各部?各地官员,别人且不说,林党必会和太子一党持反对意见,而伤害到?自身利益的事,沈家也不见得会站到我这一边。”

“太?傅,现在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最好还是?不去做吧。这不也是?你曾经教过我的吗?这宫里、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圣贤书中的经法也必然不能照搬,所以?,这些事情,倒不如就先放去一边吧。”

江太?傅有些懵了,他努力回想起以前说这话的时候。

他终于想起来了。

可是?,他那?也不是?这个意思?啊,他让他不用照搬圣贤书,也没让一点都不搬!怎么能听话就听一半,良心就全叫丢掉了呢。

太?傅头疼,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人,对着眼前的太?子头一次有些束手无措了。

“民生多艰啊,殿下。”

齐扶锦道:“可我现在总要保住自己的命才是?。”

太?傅终于不开口了。

齐扶锦说得?也没错,民生艰不艰的,他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毕竟皇位之争,非死即伤。

可即便?知道这等?缘由,太?傅心里头还是?有些痛快,不再说,起身往外去,齐扶锦起身相?送,却被他阻止,“不劳烦殿下,我认得?来路。”

说罢,头也不回大步离开。

*

自从上一回杨期朗出了那?事之后?,再也没敢出过?门了,杨絮也一直让人盯着他,生怕他没被吓够,一个不老实就跑了出去。

不过?,也好在他除了上国子监读书外,就再也不曾去过?别的地方了,林影霜不知道是?暂时忘了他这号人,还是?抓不到?机会,近些时日,也没闹出什?么动静。

李挽朝也渐渐将那?件事情放在了身后?,不再去想。

林影霜整人整过?那?么一次应该就够味了,也不会再把这件事情死死抓着不放。

见风平浪静,她安定下了心后?,也就渐渐开始忙着店铺的事情了。

她听了方濯的建议,盘下一家胭脂铺,女子多爱美?,在胭脂上也都舍得?花钱,而且城西那?边就有一家地段不错的店,刚好空了出来,便?叫李挽朝包了下来。

因着是?那?店家急着出了房子,租金一年也不大贵,本一年四百两银子,硬生生叫方濯砍到?了三百两出头。

这倒在李挽朝的承受范围之内,咬咬牙就租了下来。

她平日窝在杨家中也无所事事,现下没事就待在胭脂铺里头。

她按着方濯教她的那?些东西去做事,一开始磕磕碰碰,有些不懂的地方还时常要去问他,到?了后?来,逐渐上了手,自己也能忙过?来了。

杨老爷知道了这事之后?,止不住皱眉,“她个姑娘家家的,这是?做些什?么?这是?没钱花了还是?怎地,非要出去折腾?”

现下已经到?了傍晚,可李挽朝还在她的那?个胭脂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