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3)

敲打的意味不言自明。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跪在祖母厅前,渐渐苍白了娇容,轻轻道:“妾身明白。”

这时听她提起祖母,谢停云终是随着她的脚步,往内室去了。

一地月光被留在身后,如同他求而不得的那一场倾心。

方稚桐离了谢府,回到家中,由着奉砚伺候了他洗漱更衣,躺在床上。冷冷如水的月光,自支窗外洒进来,映得碧纱橱一片银亮。

奉砚躺在外间的榻上,琢磨着少爷回来时,面上掩不住的欢喜颜色。

自上次少爷踹了奉池一脚,便彻底冷了她,也不叫她进来近身伺候,更不许她在屋里值夜。奉池因挨了一脚,在丫鬟婆子跟前落了面子,如今总是缩在屋里做做针线,轻易不到少爷跟前来。丫鬟婆子门惯常跟红顶白的,见着奉池也不似老底子那么恭敬客气。便是家生子又如何?老子娘在老夫人跟前得用又如何?不得少爷的喜欢,说什么都是白搭!

奉砚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少爷进门时的笑脸,那是想忍也忍不住的,发自内心的欢喜,比当日少爷中了举人,满院子丫鬟婆子给少爷道贺时,少爷脸上的笑容都灿烂,倒似吃了蜜糖一般。

亮晃晃的月光照在碧纱橱上,奉砚猛地睁开眼睛,少爷那分明是

奉砚坐起身来,因知道了少爷的秘密而心下震惊。

若是真如她所猜测的,少爷已是心有所属,故而听见奉池愿意为妾也容她不下,厌恶地一脚踹开。

奉砚想到这里,心口隐隐发凉。

方稚桐一夜好睡,便是在睡梦中都忍不住微笑。早晨起来,洗漱完毕,先到祖母屋里请安。方老夫人见孙子面色红润,气色颇佳的模样,不由得搂到了跟前,唤了声祖母的心肝肉儿。又问昨夜往谢府去,玩得可高兴?麒哥儿可好?

方稚桐将昨夜在谢家所见大略说了说,方老夫人听罢,一拍罗汉床的扶手,“谢程氏大张旗鼓地要为她家麒哥儿纳寡妇家的女儿为妾,总当人人都巴不得给她孙子做小。这下碰着犟头倔脑的了罢?做了那么些动作,到最后不声不响地,抬了个名不见经传的的秀才家的闺女进门。可不是笑死人了么?”

因谢停云中了解元,谢老夫人在人前那是几番得意,话里话外暗示她家的麒哥那是状元之才,往后是要有大作为的。方老夫人听了,心里头自是不服气。她的桐哥儿今次没中解元又如何了?若是好好用功,来年春闱,一样能考个状元回来。只是这话不能明着对孙子说罢了。

遂揽着方稚桐,对他说道:“如今秋试已毕,你们几个同窗也散淡过了,可得好好收了心,继续用功才是。祖母还等着你明年春闱,考个状元回来,光耀门楣呢。”

方稚桐哪敢对祖母说自己的志向是做个闲人,赏遍三山五岳,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只得赔笑道,“那孙儿若是名落孙山,祖母难道就不疼孙儿了么?”

“你若是名落孙山,祖母便将你一顿好打,然后扔到庄子上种地去!”方老夫人假意发狠道。

方稚桐做了个怕得要命的表情,又在祖母跟前说笑了一会儿,这才辞了祖母出来,到母亲方夫人处请安。

☆、65第六十四章 一心相许(2)

方稚桐到了母亲院子里,丫鬟引了他进屋。教他略略意外的是,方老爷也在方夫人屋里,待儿子请过安,状似随意地问:“如今秋闱已毕,你打算就这么与同窗游山玩水下去,直到来年春闱么?”

方夫人忙向儿子使眼色,怕他答得教方老爷不满。

“儿子今日正打算去先生家中,向先生求教。”方稚桐恭敬地对父亲方老爷说道。

方老爷捋了捋胡须,“这才是做学问的态度,不可一日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