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

萧篡咬牙切齿地喊了他一声,再次拿起搁在一边的药片和药水。

“你不吃这个,就让太医进来给你看病,他们开的药,比这个还苦。”

萧篡又掰下一片药片、倒出一瓶盖的药水,捏开他的嘴。

“那几个太医也是庸医,吃了几日的药也不见好,反倒让你越吃越傻。”

“朕给你换了好药,你还不识货。”

“吃!”

这一回,一把东西塞进去,萧篡就捂住了燕枝的嘴,不准他再吐。

燕枝也乖乖地把药咽了下去,闭上眼睛,安静睡去。

萧篡抱着他坐了一会儿,见他确实睡熟了,才把他放在榻上,给他盖上被子。

萧篡就站在榻边,换下被燕枝弄脏的单衣。

就在他换好衣裳,准备上榻,搂着燕枝睡一会儿的时候,燕枝忽然扭过头

“呕!”

燕枝又吐了,依旧准准地吐在他身上。

不知道他把吞下去的药片药水藏在哪里,就这样顺顺当当地吐了出来。

萧篡恼怒,下意识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拽到自己面前:“蠢货,你故意的?”

可是燕枝依旧闭着眼睛,脸色潮红,一动不动。

他好像……只是不喜欢这些药的味道。

他不喜欢,仅此而已。

萧篡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他第三次换上干净衣裳,抱起燕枝。

十来个宫人就在殿外廊下守候。

忽然,正殿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陛下抱着昏迷的燕枝公子,站在门槛里。

殿外阴云遮蔽日光,陛下站在殿中阴影里,看不清面容。

他似是终于妥协,垂下眼睛,低声吩咐:“叫太医回来。”

事到如今,他终于不得不承认

他治不了燕枝。

坐拥系统商城,自诩无所不能的他,现在治不了燕枝,也制不住燕枝。

*

太极殿里,灯火通明。

才入秋不久,殿里就烧起地龙,点了好几个炭盆,熏得殿中温暖如春。

宫人将燕枝弄脏的被褥卷起来,抱下去,换上干净的。

萧篡用虎皮毯子裹着燕枝,抱着他坐在榻上。

燕枝尚在昏睡,只从毯子里露出半张惨白的小脸,还有一小截素白的手腕。

几个太医又被喊了回来。

资历最深的老太医,正跪在榻前,为燕枝诊脉。

其余几个太医,因为资历尚浅,在后面等候。

萧篡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把下巴搁在燕枝的肩膀上,隔着虎皮,贴着他的脸颊。

像一头闭眼假寐的猛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暴起。

一刻钟后,老太医收回手,试探着喊了一声:“回陛下……”

“嗯。”萧篡抬眼,眼神依旧锐利,“如何?”

老太医斟酌着回禀:“燕枝公子前阵子随行秋狩,舟车劳顿,水土不服,加上天气转凉,受了风,这才染上风寒。”

萧篡反问:“不是都喝了好几日的药?”

“是,燕枝公子喝了几日的药,应当是快好了。可今日……”老太医欲言又止,“燕枝公子受了惊吓,又……”

“又如何?”萧篡皱眉,神色不耐,“别废话。”

老太医换了种说法:“燕枝公子大病初愈,本不该行剧烈的房事,更别提还是接连……”

“胡说八道!”

不等听完,萧篡就打断了他的话。

“榻上都是朕出力,和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