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枝也醒着。
他颤抖着手,抓着匕首,带着糖糕,躲在舱门后面。
其实,燕枝根本就没睡着。
他正准备睡觉,就听见隔壁舱里,传来萧篡刻意压制的呼吸声。
燕枝一开始没想到他在做什么,只觉得烦,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就开始酝酿睡意。
可男人粗重隐忍的喘息声与闷哼声,就像是风雨雷电一般,朝他吹来刮来。
一声一声,无孔不入,将他包围。
就算燕枝蒙住脑袋,也还是能听见。
燕枝越听越烦,最后忽然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知道了,萧篡在……萧篡在……
他对这样的声音,应该是特别熟悉的。
毕竟从前许多次,萧篡都是这样在他耳边喘息的。
燕枝拽着被角,往被窝深处躲了躲,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捂住自己的耳朵,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他知道萧篡重欲,一直都是这样。
可萧篡是野兽吗?他怎么能……
他怎么能在隔壁船舱做这种事情?
他就不能换个地方吗?还是说,他就是故意的?
他故意想让他听见?他故意设下陷阱,想引诱他过去?
燕枝用力闭上眼睛,努力告诉自己
听不见,听不见。
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就听不见了,睡着了就……
下一刻,似乎有人从他身后靠近,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就像从前在榻上,萧篡长臂一揽,把他牢牢按在怀里一样。
燕枝对这样的动作很熟悉,再下一刻,萧篡会强行把手插进他的腿根,抬起他的一条腿,然后……
燕枝一激灵,猛地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挣开桎梏,回过头,使劲挥了两下手,试图把男人推开。
走开!走开!
他不要和萧篡这样!他不要!
接连几次,他的手都打在柔软的被褥上,他才反应过来。
没有人。
他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萧篡根本就不在这儿,榻上只有他一个人。
只是他的幻觉而已。
燕枝松了口气,但是抱着被子,坐在榻上,按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口,却也不敢再躺下了。
他把眼睛睁得圆圆的,时刻注意着隔壁船舱,生怕自己一眨眼,萧篡就猛地冲破船壁,扑出来,按住他,撕咬他。
他害怕,害怕到忍不住发抖。
燕枝抱紧被子,把自己通红的脸颊藏进黑暗里,在心里数着萧篡的喘息声。
一声,两声。
十声,二十声。
该结束了吧?萧篡该结束了吧?
他不结束,他怎么睡觉?
燕枝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冲到船壁边,用力捶一下船壁,提醒萧篡停下来,别弄了。
可是他不敢。
他……他还是怕萧篡。
他可以在生气的时候,用匕首捅他,把他赶出门去。
可是现在,他还不够生气,所以……
他怕招惹了萧篡,反倒把他引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篡最后低低地哼了一声,像是结束了。
燕枝正准备躺下,可不知道为什么,隔壁忽然又传来萧篡下床的声音。
紧跟着,就是萧篡又沉又重的脚步声。
他似乎打开了房门,走出了船舱,朝他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