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容忍燕枝喜欢上别人!
萧篡再次隐入黑暗之中,一时之间,竟踟蹰不定起来。
理智告诉他,燕枝和楚鱼一定是好友。
倘若他们真的喜欢对方,怎么可能还要数钱分钱?
倘若他们真的在一块儿住,怎么可能楚鱼家的门还开着?
倘若他们真的已经结为夫夫,怎么可能楚鱼喊燕枝,喊的是燕枝的名字?
对,他们是好友,只是好友。
若是他现在进去,出现在燕枝面前,把楚鱼打一顿,燕枝一定会害怕,会难过。
就像他打谢仪的时候一样。
他与燕枝之间,本就有着小小的裂痕。
他最好不要把这道裂痕越弄越大,他最好先平复一下心绪,再去见燕枝。
是该这样。
萧篡终于收回脚,站在阴影里,定定地看着窗扇。
他就在这里等着。
等燕枝出来,等楚鱼离开。
他只要见燕枝。
*
一刻钟后。
燕枝把所有铜板串起来,挂在一起,大声宣布。
“一共是二百六十八个铜板。”
“还有碎银呢。”
“嗯。”燕枝放下铜板,双手交叠,放在案上,认真看着楚鱼数钱。
“一钱、二钱……”
燕枝忽然说:“这块碎银好大,你遇到大主顾啦?”
“没有。”楚鱼道,“遇到一个有点儿奇怪的客人。”
“谁呀?”
“我怎么知道他是谁?”楚鱼无奈,“看着像是哪个达官贵人,微服出巡来了。”
“你怎么知道?”
“看气势就知道了。那个人凶得很,看着跟杀过人似的。”
“是吗?”燕枝目光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这个人……他长得怎么样?”
“我没敢仔细看,怕他杀了我。”楚鱼缩了缩脖子,“不过长得挺高的。”
“多高?”
“比你……”楚鱼看了看他,“高一个头吧。”
燕枝睁圆眼睛,下意识要站起来,手里的铜钱也掉在案上。
直到这时,楚鱼才反应过来:“你该不会是觉得……”
燕枝小声道:“那个人就比我高一个头……”
“可他不是皇帝吗?你觉得,他可能放下朝政不管,来找你吗?”
“不可能……”
理智告诉燕枝,这不可能。
陛下最看重朝政,更何况天下初定,正是忙碌的时候。
陛下至多派几个人搜查,绝不可能亲自来南边找他。
可陛下确实也下了诏书,立他为后,昭告天下。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燕枝还是觉得,陛下确实很聪明,头脑很好用。
要是陛下亲自来找他,只怕他……
燕枝跳下小榻,连鞋都顾不上穿,就跑了出去。
“诶!燕枝!”
楚鱼连忙也追了出去。
燕枝赤着脚,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
那股熟悉的威压又来了。
一瞬间,阴云蔽月,黑压压地盖了下来,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