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走的时候,元丰帝尚年幼,又是庶出,大权悉数落到太后一党手中,宁远夫人只能暗中慢慢布局。
夏渊和西北军一直是保皇派,所以宁远夫人帮夏渊,也是帮自己,她对夏渊也是真心的好,毕竟白姨娘愿意让出正妻的身份,这绝非寻常女子能做到的。
听了这样一段密辛,香桃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疑问也迎刃而解。
原来即便是天家子女也有这么多不得已,锦衣玉食、泼天富贵也抵不过情牵。
宁远夫人对着香桃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到你,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我欣赏你的一腔孤勇,也为夏渊感到欣慰。”
香桃低下头,目光闪躲,不愿看她的眼神,“夫人情深义重,运筹帷幄,我哪能和您比。”
宁远夫人笑了,“我犹记得你第一次来白马寺,你眼神空洞,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我当时就觉得你和我很像,所以才邀你来寺里陪我,但方丈却道你放不下红尘,因为你命里有上世的情牵,现在你和当初完全不一样,看来是方丈说对了。”
香桃心里纳罕,说别的还靠谱点,说上世的情牵,她是万不能苟同的。
不过,无所谓了,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情缘还是孽缘,事情到了这一步,还能怎么办,她只能跟着自己的心走。
香桃不置可否,低头喝茶。
宁远夫人亦别开了话题,“对了,你喝完茶再多留会,夏老夫人递了话来,待会来白马寺,她有话对你讲。”
香桃点头答应。
夏老夫人来的时候,宁远夫人已去静室参禅,香桃取代了她的位置,仔细的给祖母煮茶汤。
祖母坐在茶台边,耐心看着她忙乎,脸上虽挂住笑,眼里却写满了心事。
香桃倒也不惊讶,祖母不顾辛劳上山找她,要说的,自然不是简单的事。
待祖母终于喝到茶汤,才郑重开口道:“怀瑾把后院的那几房小妾都遣散了。”
“哦?”香桃挑眉,倒是也可以想到,上一世回京后夏渊就在府中提过要遣散后院,当时她还和其他小娘哭天抹泪了一段时间,但他一直忙,到她痴傻前也没顾这件事。
这一世,她倒没听夏渊在府里提过这件事,竟不知他风格变了,没有一点预示,直接雷厉风行的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