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任娘娘惩罚了。”余莺儿说,“娘娘舍得吗?”

“走了。”年世兰凝眸盯了她几眼,念头藏在心里,“回宫。”

等她坐上那个位置,她自有的是法子让余莺儿哭着求自己。

她城府心计比不得她,若是一时过分了,叫余莺儿这厮改了主意,反倒自己想攀上那个位置,再好对她肆无忌惮,可不好了。

见她如此势强,一环一环算计别人,于是她也想明了,先按住心思,在床事上顺着她,算是变相哄着她,好让她一心帮自己坐上去,等到时候,她再一一拿回来。

她就是想永远压在她头上。

余莺儿是天上腾飞的纸鸢,牵困它的线应该握在自己手上。

第8章 李静言的报仇

长春宫,长春。名字是极好,可春只有一季,春花也只盛一时,春夏更迭,从不停留,亦称不上长久。

只看那院里的满地残芳,便可知春将谢了。

药味弥漫,经久不散。床榻上躺着副有气无力的躯体,面容灰暗,唇色也苍白,眼下还有残留的泪痕。

她久病不愈,越觉身上疲累。三阿哥刚走,母子俩方才谈心,一齐哭了好一会。

“娘娘。奴婢服侍您喝下吧。”湖儿从床边走过去,端起放在炕桌上的药碗,她连月来疲于照顾主子,年轻的脸上布满憔悴。

转身端走时,眼前似乎都有些恍惚,身子往前跌了一下。

安静之际,突地一声巨响。

“砰!”

手侧那尊皇后送来的琉璃福禄,被不慎撞倒,碎了一地。

流光溢彩的碎片轰然炸开,随之暴露而出的,是不知名的细末粉尘,化作朦胧烟雾似的,腾空溅起,在光下格外明显。

“这……是什么……”湖儿愣住了。

李静言被这突然的巨响吓了一跳,她没多余力气起身查看,侧了侧头,“什么动静,你摔了本宫什么物件?”

宫人闻声也都进来查看,湖儿却像是护着什么秘密似的,厉声打发出去了。

她捡起一块碎片,上头沾有灰白的粉末。

“娘娘,是那尊福禄。里头好像有东西。”湖儿的声音在发颤,她拿着碎片,一脸惊恐,放在了李静言面前。

“东西……”被人算计的熟悉感觉复又出现,李静言猛然睁大了双眼,“这是什么,是什么,她、她是不是要害本宫!”

她一时激动,气喘地咳了几声。

“叫太医、给本宫叫太医!”

湖儿顾不上这片狼藉,交代了宫人不许进来,便急急忙忙地去了太医院。

谢意林跟着湖儿来的时候,倒像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微臣见过齐贵妃。”

李静言强撑着身子半坐起,手指着地上杂乱的碎琉璃,眼里半是绝望半是恨意,“谢太医,看看上面沾到的东西是什么。”

谢意林似乎意识到什么,严阵以待,蹲下身子,手轻捻起一些碎粉,在指尖摩挲一会,而又闻,最后再尝。

他的脸即刻变色,一时默然不言。

可想而知是什么了。

猜测被证实,李静言浑身颤抖。

“湖儿。”她指了指柜子。

湖儿取了沉甸甸的银子出来,递在了太医眼前。

“谢太医,你就给本宫一句实话吧。本宫现在这副模样,不过就是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害得我。”李静言的手紧紧攥着被角,求一个答案,“你放心,本宫不会连累你。你也侍奉本宫有几年了,本宫信你。”

“娘娘,银子就不必了。”谢意林微叹了一声,才沉声道,“难怪微臣一直觉得娘娘起初病倒时,似乎有些怪异,但是把脉来看又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