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则软在余莺儿怀里安静半刻,渐渐平复失序的呼吸。
狐毛大氅取下,小炉上的茶也煮好了。
“你手......”见她捻起果子就要往茶壶里扔,年世兰欲言又止地提醒她。
余莺儿手一顿,而后似是百无忌禁,捻着果子亲自动手,一颗颗全搁里头去了。
年世兰沉默两息,别过脸一言难尽说:“你自己吃吧,这茶我不要了。”
余莺儿笑出了声,搭在桌上的手慢慢敲击,揶揄说,“刚才伺候娘娘的,是这只手呢。娘娘可别嫌弃这茶了,人无辜着呢。”
年世兰一愣,下意识开始回想。
好像是…...想到这,回过神来的人分外恼羞。
“闭上你的嘴!”她斜眼瞪人,手上重重一拍,炕桌震动,用实际武力告诉余莺儿这个家是谁做主。
等水再滚上一会,果子浸透了茶花香,余莺儿提起紫砂壶,倒了两盏出来。
“这次的还成。”年世兰细细抿了一口,“夏日留着的干花煮开香也淡了些,再搁些鲜花蜜来便刚好。”
这是她们自己弄的新花样,明前龙井与收着的花一起用雪水煮开,而后再放上喜欢的果子,便是新鲜别致的茶泡了。
所以年世兰才叫它,雪里龙井香含花。
“红梅这时候也差不多开了,虽还不盛,蕊却是清香的。明日我们做个梅花茶泡,如何?”余莺儿说。
“哼。”年世兰想起什么,凤眼睨着她,“可别叫人去请,不成又去了什么碎玉轩,承乾宫。说是姐姐妹妹的,实则看是魂都要勾去了,流连忘返呢。”
“穗绾是怎么回事,娘娘还不清楚么。”余莺儿看她那酸溜溜的摸样,扬起唇微微笑说,“穗绾不过十六,也是浮萍可怜人,如今既是为我们所用,闲暇时,自也是要好好关照的。”
“穗绾?叫得可真亲热啊。”年世兰眼睛微眯,而后斜抬起眼皮森森看人,“怎旁人都叫她熹嫔,偏你不同,怎么,是喜欢她那张脸?”
“明明是我年家替她脱的籍,明的路,偏偏就认你做恩人呢。听说昨日还将一交颈鸳鸯玉雕送你永和宫去了。”她似是冷笑,“没心肝的东西。”
不知骂谁呢。
“娘娘说的对,熹嫔实在是太没心肝了。”余莺儿颇为同仇敌忾,“太不应该了。”
“你装什么呢?”年世兰见她装傻充愣,一时更气,抓起身侧靠枕就狠狠仍她,“还鸳鸯交颈,谁准许你收的?你和谁在那鸳鸯交颈?”
余莺儿抓着靠枕,笑眯眯地,“莺儿自然是和娘娘了。方才,我们还在那交颈好几刻呢,娘娘这就忘了么。”
“以后承乾宫和碎玉轩送的东西,通通给我烧了砸了。”年世兰冷冷觑着她说,“从来你要什么,我没有给你。她们几个送三两样破玩意讨你欢心,你就忙不迭地收了,不知道以为你昭贵妃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什么个破东西都当个宝贝,当真丢了本宫的脸。”
年世兰只要心里一想着那熹嫔做作万分,扭捏着腰,端着个暧昧的鸳鸯交颈玩意给余莺儿,余莺儿还不知死活笑着收下的模样,她就恨不得过去烧了。
余莺儿还说她只有十六,自己都二十七了。
她已经开始后悔,当初为何要同意让熹嫔进宫。那张脸,很好看。那个贱人只把余莺儿当恩人,而余莺儿又一向贪爱美色。
话出口许久,却还迟迟不见余莺儿开口应下,她岌岌可危的想法即将到了爆发边缘。
“别生气,方才逗你玩的。”余莺儿探身握住她的手,温柔笑说,“我的就是你的,你想如何,就可以如何。你说不要,那便不要。可好?”
年世兰稍稍舒服了些,心里却还是不安地跳动,她眼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