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奴婢身上。”颂芝说。

年世兰闷哼出声,有些难受,记不太清了,又问:“是两份么。”

“是呢,孩子一个,昭贵妃一个,足足六千两银票。”颂芝说得自个肉疼,虽说年下得了外面官员不少孝敬,将军也送了来,可由着娘娘对昭贵妃流水似的花,再加上娘娘一向大方,都是几倍犒赏宫中上下,一时竟也剩下不多了。

“嗯。”年世兰昏昏沉沉,不再说话,闭目将睡。她头疼,意识也逐渐模糊。

余莺儿披着墨狐大氅,素净小脸被烛光打得晕黄温暖。

她听到动静,在寝殿口站着。

“娘娘。”

年世兰远远见了她,便走得急了,颂芝险些没能扶住她,她醉意更甚,两颊桃红,露出一个笑,竟跌跌地直往余莺儿怀里撞,口中迷糊说着:“本宫的。”

怀着孕呢,余莺儿没办法由着她,只能先双手撑住她直直靠下的身子,再慢慢往自个身上带,幽香撞了满怀。

她笑了,“喝了多少。”

颂芝:“一壶都干净了,这酒是外邦贡来的,闻着香甜却烈着呢,娘娘这会子已经酒劲上头了。”

“去弄碗醒酒汤来。”余莺儿吩咐苏木,而后抚了抚年世兰的脊背,轻声说,“起来了,带你进去。”

年世兰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没反应,眼睛闭着,吐息都混着酒香,是灼热的。

“莺儿肚子疼。”余莺儿说。

年世兰似乎被触到神经,啊一声,猛然直起身,眼睛还是半闭着的,人还不清醒,却下意识迷糊哼出:“嗯?”

“不痛......我......太医。”

余莺儿看着心都要化了,醉酒的人比平常乖太多了。

她和颂芝一起扶她进去。

年世兰软着身子,被安置在榻上。

地龙烘着,她的脸更红了,像石榴色一般娇艳。

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太医......不痛......”

余莺儿摸着她的手心,轻声哄着:“太医已经来了,莺儿不痛了。”

年世兰勉力睁开一点眼,隐约见了一张好看又叫人心安的笑脸,嗯一声,再头一歪,彻底睡过去了。

余莺儿温柔整理她耳边落下的一点鬓发,带着点浅笑,看了她许久。

焰火燃放,轰鸣声起,窗外彩光闪烁,新的一年了。

余莺儿低头,静静贴在眼前人

她心中许愿,祈年年岁岁有今朝,岁岁年年人不离。

她终于也心有牵挂,浮萍落处是年世兰。

齐鸣的火彩声震耳,年世兰被惊醒,她突然睁眼,还有迷茫之意,与余莺儿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余莺儿没有动作,只垂眸看着她,眼里俱是温柔。

颂芝呆若木鸡,僵硬原地。

她将春色尽收眼底,一双眼睛干瞪着,嘴巴张得老大,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原来这就是以前娘娘总留她在殿外等候的原因。

她这次守在旁边,可两人显然视她为无物,尤其是昭贵妃,她、她、她!

端着醒酒汤的苏木毫无防备,掀帘走进。她心中其实已经隐隐预料,可眼前一幕依旧叫她震在原地。

两个心腹侍女面面相觑,瞠目结舌,不敢出声。

只默契地走到门口,一左一右守着。

直到

余莺儿放开她,缓缓直起身。

“过来。”

两人走近,再跪在地上,呼吸紧张。

余莺儿眼神侧过,淡淡看着她们。

“别的本宫也不多说,你们知道轻重。”

“是,奴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