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她一朝做了贵妃,还会这样对她吗?
她原本极兴的面色几乎立马凝滞,那份喜悦消失殆尽,不安,又生出一点怒意。
她知道她很莫名,可她可以护住她,她不应该,不需要站得太高。
“为什么。”年世兰冷硬开口,转眼间换了副神态。
余莺儿头一回看不太懂娘娘,她似是不解,掀唇反问:“我坐上妃位,不好吗?”
不好。年世兰心里想,但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根本无法宣之于口,还是说:“你势更盛,协理六宫也更名正言顺,没什么不好的。”
“那你,生气?”余莺儿半笃定半犹豫。
“你哪只眼睛看出的?”年世兰半点不承认。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余莺儿想,话说口却是,“那是我看错了。”
若余莺儿坐上妃位,又诞下二子,兼协理六宫之权,地位就超过齐妃了,在妃嫔中仅次于她,还是个有实权的。
她们二人离彻底掌权,便只差一步。
很好,没什么不好的,年世兰说服自己。
“知道了,本宫会提醒皇上。”
余莺儿没说话,只若有所思看着她。
娘娘,似乎有些奇怪?
“回去,时辰不早了。”年世兰心里烦躁,第一次认真下逐客令,以往都是她故意这样说,其实知道余莺儿会赖着不走。
总是等余莺儿自己说走,她才会真的离开。
“好。”回答她的,十分爽快。
余莺儿已经起身。
明明是自己要她走,可看她这样,年世兰只觉心头更浇上一把火,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不滚。”
余莺儿走了。
年世兰怒起,一个上好的杯子就那样砸碎在地上。
颂芝脸皮发抖,眼观鼻鼻观心,一声不吭。
第27章 微妙的感觉
殿内那声清脆,余莺儿听到了,她没有回头。
一则叫娘娘体验一下突然不被哄着,隐隐“失控”的感觉,她自然不愿意娘娘不安,但有时带着点情趣意味的患得患失才能叫娘娘更在意她,也更看清自己。
二则她也看得出娘娘今夜很不对劲,娘娘难道还瞒着她什么,不想让她知道,为何一下有了自己藏起的小心思。
为什么。
她需要想一想。
回宫的路上,余莺儿琢磨许久。
提到妃位,娘娘瞬间变脸,甚至连即将拥有孩子的喜悦都能被紧紧压下去。
怕她权势超过她?威胁地位?不是。
不想去多面对皇帝,觉得恶心?也不是。
还是觉她野心太盛,难以掌控?应该也不是。
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瞒她?
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各有考量,谁也不愿开口,像是从来没有那一夜的怪异,如常一般相处着。
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
九州清晏,一场家宴齐聚。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胤禛举杯。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起身同祝。
“听闻赏荷宴,柔贵人一曲动人,臣弟那日未能在场倒是错过,皇上有这样的歌中美人,若藏着掖着岂不叫臣弟等伤心,今夜宴饮若不能再闻一乐,又有什么趣呢。”敦亲王笑呵呵的,脸上横肉堆积,竟是要以妃嫔取乐。
突然被点到的柔贵人一时有些慌神。
胤禛脸色平静,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只道:“十弟好兴致,朕本不该拂了意,只是这柔贵人近日吃伤了东西,嗓子不适,怕是要贻笑大方了。十弟若要好曲,朕便叫乐部重新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