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见过华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似是故意为难,大约十息后,才听得她懒懒的一声,“起来吧。”
“嫔妾方才已走了许久,想在这亭中小坐片刻,不知娘娘可允。”余莺儿问道。
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华妃看着她,“颂芝,看茶。”
余莺儿与她相对而坐,桌上搁置了许多吃食,几样点心模样很是新鲜精致,均是御膳房从未进过的,想来是翊坤宫小厨房的手艺。见她多看了几眼,华妃不免有些鄙夷,小门小户是没见过世面的,她好似大发慈悲地说:“昭贵人那里想来是难有这样的点心,本宫也有些吃腻了,不若都赏与你吧。”
“那嫔妾就谢过娘娘。”余莺儿笑着说,似乎没听出来话中的挖苦,“能得娘娘赏赐,是嫔妾的福气。翊坤宫糕点的美名嫔妾耳闻许久,一直未能有幸得去翊坤宫中拜见,娘娘果真大度端和,竟都赏于嫔妾。”
华妃眉毛微挑:“噢?妹妹竟想来翊坤宫拜见本宫,怎不见你差人传话过来,若是妹妹前来,本宫岂有不见之理。”
“娘娘尊贵无比,嫔妾身份低微,即使有心却也不敢冒昧,若是娘娘首肯,嫔妾自然愿意常在翊坤宫尽心侍奉娘娘。”余莺儿说,她端起面前那盏茶汤清亮的雨前龙井品了起来。
“妹妹一张嘴倒是惯会说话,也是,跟莞贵人在一起久了,想必这嘴皮子的功夫也要厉害不少。”华妃说。
“嫔妾说的都是真心话,娘娘可是错怪嫔妾了。”余莺儿抬眼看着她,眼里盈着清浅笑意。
华妃即便再轻狂也心中有数,眼前这人有宠有子,同为贵人可比曹琴默能耐多了,又怎会轻易投诚于她。她冷哼一声,似挑衅道:“既如此那妹妹真心本宫岂能辜负,不如明日起便日日来翊坤宫与本宫好好说话,本宫自当好好招待妹妹,只怕妹妹没有此心,倒害了本宫的一番好意。”
余莺儿面色不变,从容接道:“能得娘娘如此,嫔妾怎敢不尊。只是皇上最是宠爱娘娘,翊坤宫中常得皇上眷顾,妹妹又怎好时时在旁打扰。弘冀还小,嫔妾也要费上不少心思,但若有空,嫔妾一定前往,不敢辜负娘娘盛情。”
提到弘冀,华妃心中一跳,突想起来曹贵人说的话,眼神霎时幽深起来。
「昭贵人羽翼渐丰,假以时日皇子长成,地位稳固,再想除掉也有心无力。」
「杀母夺子,以来固宠、揽权。」
她那时还在犹豫,别人的孩子再得皇上喜爱,与她也终究不够亲厚,她总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可这么多年……
华妃久久未接话,余莺儿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她缓缓起身,再走近,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语,华妃掀起眼皮斜她一眼没有拦,她倒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清脆又绵柔的声音低低传入耳间。
若说前面几句算作诚意叫人怀疑心动,也叫人认识到这个看似温良女子的阴险狡诈,但后面,完全是叫她心里砸起惊涛骇浪。
葱白的手指绞起,手中的丝帕瞬间被攥起几道痕迹,华妃面色一变,好看的眉头下压,一双妩媚又锐利的凤眼直勾勾盯着她似要将她刺穿、看透。
余莺儿淡淡笑着,丝毫不惧她那威摄意味甚浓的眼神,“娘娘可拭目以待。”
“那本宫,就好好等着。”
听着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看着余莺儿那岿然不动的模样,一时失态的她倒像落入下风,华妃自然恼火,她嘴角扯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眼中狠意毕显,“时间一到,你就给本宫在阴曹地府好好筹谋。”
她那般神态,不显刻薄,独有一股张扬肆意的美。
“娘娘生气起来,鲜活可爱,美貌更甚六宫。”余莺儿真诚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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