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正端了药坐在床沿上喂余莺儿,她面色苍白得过分,喝一口便“咳咳”两声,听着十分骇人。

张颜海提醒道:“小主,剪秋姑姑来了。”

剪秋进了内殿,眼神状似无意地扫过书架,细微的动作被张颜海收入眼底,他默默退至殿外。

剪秋走向床头,面带起笑意,她打量了眼余莺儿,微微福身行礼,“奴婢见过小主。”

余莺儿没什么精神,只抬眼看了下她,“姑姑怎么来了。”

剪秋道:“皇后娘娘听说了小主身感寒疾一直不得好,十分担心,但近日娘娘头风也发作了不得亲自来探望,叫奴婢来看看呢。还遣奴婢带了上好的参来,给小主补身。”

“那请替我多谢皇后娘娘的关心,病愈后我会亲自前去谢恩。”

“是,皇后娘娘让您务必要好好养病,不要落了病根才好。病中不可忧心伤神,娘娘知道您挂念皇上,皇上那有沈贵人和其他小主侍奉得很好,您也可安心了。”

余莺儿面上似有宽慰之色,笑了笑:“那就好。”

剪秋道:“那小主您一定要好好调养身子,奴婢就先告退了。”

若是剪秋眼神再仔细些,就能发现那碗端在苏木手中的汤药在冬日里竟无一丝热气浮起。

剪秋走后,余莺儿叫了张颜海过来。

“很聪明,派人在门口守着的主意做得很好,眼睛雪亮,我这些日子还倒没有瞒过你。”

张颜海屈着腰,微微一笑:“小主的筹谋奴才不知,但为小主解忧是奴才分内的事。”

余莺儿也笑笑:“张公公如此忠心,那我倒辜负不得。你自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当差,外面的动静多留意,可别叫我一病倒成了半个聋瞎子。”

“是,奴才知道。半月来宫中并无甚大事,可都与往常一样,只是......”

张颜海犹豫间,余莺儿替他说完:"只是少不了人在背后议论我没有福气,难以承受天恩吧,一病半月不见好再拖下去怕是皇上该忘了我。”

张颜海:“是,小主英明。小主也宽心,皇上心中自是十分关切小主的,只是近日皇上也少有进后宫了,前朝事太多了。”

余莺儿当然不在意,“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她神色疲乏倒都不是装的,近日她身上懒怠,每日有大半时辰都是睡着的,晨起也总是呕吐,爱吃些酸的。今已经二十二了,她上月的日子是十五,迟来的月事无疑又是个好征兆。

脉象虽不显,卫临却告诉她十有八九。

她只盼着这月事不要来,好让她遂了心愿。

只要能有孩子,不论男女,都行。

苏木将冷了的药倒进盆景内,看着药汤被干燥的土壤迅速吸收,“若不是小主贪睡,不肯起来喝,这药也不会放在这儿冷了。”

“那也是巧,正好派上用场,只让这场戏更逼真点。她难不成还真是来看我的,只怕眼神都可着那些书看,哪里会在意你手中的药是冷是热。”

苏木:“这倒是,她进来时奴婢就侧眼瞄见她看那架子,瞧她方才出去又扫了一眼。”

余莺儿:“她主子还真是敏锐,这样了都还要叫人来试探虚实,生怕被我发现书里有异,发现了有异总归明面上也跟她没关系,太后就算知道了也自然护着,火可烧不到她身上,用那么心急作甚。如今看着书都好好放在那,估计也能安心了。”

苏木笑道:“还是小主聪明,早有谋略,怕皇后会遣人来看,那些书都是套了个皮染了点香作假放那罢了。”

“我只是防了这一手,到底还有疏忽,是张颜海想得周全,我虽是闭门谢客,但皇后的人来得突然可拦不住。若没有刚才的小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