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这是御膳房进的血燕,滋养身体最是好了,您看书也累了,正好歇歇。”
苏木从外头端了碗血燕进来,她是个颇年长的姑姑,打小入宫伺候也有三十余年了,是原来伺候舒太妃的宫人,舒太妃出宫修行后便被留了下来。
永和宫内必得要个稳重的姑姑带着才好,要都是嫩青面孔,总不够得力。正经主子居正殿,都是会有一位掌声姑姑管着,她这位分原本是用不上,因着永和宫暂只她一人,内务府便也拨了一个来伺候。
或许,也是内务府现在还高看她一眼。毕竟这上了年纪不出宫的宫女也不在少数,往哪安顿不是安顿,还能顺带卖个好。
苏木年长,阅历深厚,理应是个深谙宫中存活之道的,有这样的姑姑在身边提点她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她终究是个外来人,许多东西知之甚少,而原来的余莺儿脑子里那点东西也十分浅薄,除了唱曲外也没什么作用。
余莺儿放下诗集,接过递来的瓷碗,描花精致的碗盏捧在手上温度正好,她用汤匙轻轻搅动,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苏木退至一旁,提醒道:“小主,眼下不若休息会,等会也好有精神应对。”
余莺儿点点头:“也好。”
敬事房的来传过话了,今夜是她侍寝。因她出身不高,又封了答应,怕礼数不全言语举止伤了体面,太后特命了教习姑姑来教她规矩。
原先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她还未侍寝就从宫女跳到答应,还赐了封号,要知道正儿八经选秀进来的世家小姐都还有一位位分比她低的。
太后此举大概是要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侥幸得了皇帝喜爱,也还是粗鄙不堪,若不修德行是不配伺候皇上的。
只是未免也太小题大作,若是皇后或者一向僭越的华妃倒合常理一点,余莺儿并不认为太后会纡尊降贵来管她一个小小答应的事,这事怎么看都有蹊跷,总归也拒绝不得,且看看再说吧。
大概半个时辰后,教习姑姑领着一干人来了,阵仗颇大。
身后的几个太监捧了一堆书来,余莺儿粗粗看了一眼,《女则》《女训》《女诫》《女论语》等,都是些女德之书。
“小主,奴婢芳菱,奉太后之命来教导您后妃之德和宫中规矩,奴婢每日未时会前来,直至您德、容、言、功都有所成。”
“太后厚爱,特命姑姑前来教导,我一定不辜负太后的心意,日后还要姑姑多多费心了。”余莺儿倒很乖觉,上前亲自扶起行礼的芳菱,谦卑相待。
“天寒路滑,姑姑过来一趟辛苦,且坐下喝口热茶暖暖吧。”余莺儿笑道,引她坐下。
苏木奉上一早备好的茶,难得的雨后龙井,揭开瞬间清香扑鼻,芳菱一闻心里便有数,见余莺儿这样客气有礼也不推脱,笑回道:“奴婢谢过小主,小主聪颖机慧,想必不需多时也就能有所成了。”
奴才的态度便是主子的心意,若是太后有意为难,芳菱便不会是此姿态了。
“之后还要烦劳姑姑了。”余莺儿平和笑笑,心中已然有数。
又客气地寒暄几句,便正式开始了。
将近申时一刻,余莺儿正通读识记了《女诫》的两篇,芳菱又考教了她一些不同的行礼方式与规矩。
一个悉心教学,一个聪明认真,一个时辰下来余莺儿颇有所得。身为妃妾的举止规矩是她最为欠缺的,她不敢不用心,而女诫纯粹是糟粕,无可取之处,听听看看知道也就行了。
见天色差不多了,芳菱起身行礼告退。
“小主,时辰到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这些书还请小主闲时也要常看,熟读于心。”
余莺儿应好,亲自送她出去。
回到殿中,苏木已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