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实初还在护国公孙家诊治,皇后仁慈,亲派院判章弥太医与甄嬛同行。

有了章太医的潜心医治与甄嬛的时时宽慰,安陵容的病情才稳定下来,人也不似最开始般消瘦得吓人,虽然终日还是恹恹的,没个精神,但总也是性命无忧了。

眼下这里刚有好转,甄嬛提起的心总算能放下,结果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沈眉庄派人从圆明园传来消息,安陵容的父亲安比槐牵涉西北军粮一事已经下狱,极有可能立马问斩。她惊骇不已,原本想瞒着安陵容,结果安家一封家书送来,安陵容几乎晕死过去。

她尚未侍寝就嗓音全毁,此生于恩宠无望,现下父亲入狱,全家前途未卜,桩桩件件只觉天塌下来般,真不如叫她死了!

她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身子,直直朝甄嬛跪下,声泪俱下,急迫地说话让她还未好全的喉咙像刀割一般痛苦,已不复清丽的声音粗糙沙哑,难听至极,令人心惊。

“姐姐、姐姐、求你救救我父亲!求你救救我父亲!父亲向来谨小慎微,为人只求自保,是绝不会与蒋文庆勾结的!姐姐、姐姐!求求你。”

“姐姐…….姐姐……”

甄嬛实在不忍,真是个可怜人!她赶紧将安陵容扶起来,为她顺气,先将她安抚下来,“陵容,别激动,我们慢慢说,慢慢说。”

“宝鹃,快拿杯温茶来!”

宝鹃急忙端来,温茶喝下,嗓子的剧痛缓解不少,甄嬛慢慢抚着她的背,安陵容情绪稍微平静下来,只是她的眼泪止也止不住,不住地流。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

她仔仔细细将父亲的事从头说了一遍,光彩不再,溢满绝望的眼睛紧盯着甄嬛,只将她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事情发生在济州地界,都由眉姐姐的父亲济州协领审问,姐姐,求你帮帮我,帮我和眉姐姐说一声,只要她一封家书,便可救我父亲性命。”

甄嬛看着她这样子,心里清楚若是拒绝了只怕她真的要倒下了,只是这样的事谁又敢担保?她不能不帮陵容,叫她这样消沉绝望下去,只是她不能将眉姐姐拖下水去。

她轻轻为她擦拭脸上滚落的泪珠,认真道:“陵容,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现在动身回圆明园,你一定要自己珍重,若是你父亲蒙冤,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安陵容听她肯帮自己终于松了口气,死气沉沉的眼里泛起一点微光,她泣不成声,“姐姐……今日之恩陵容铭记于心。”

甄嬛心底轻叹,拍拍她的手,“你我姐妹,无需如此客气。”

派去的人匆忙赶回,等得了皇后允准,她便立马动身回了圆明园,生怕晚一点安比槐的境遇便危险一分,甄嬛一刻未停赶去闲月阁,与沈眉庄商量起来,要赶紧有了周全的法子才好。

“眉姐姐,事情虽然发生在济州,但是事关西北军情,你父亲若是贸然偏袒,怕是不好。你怀着身孕,华妃现在虎视眈眈,行差踏错一分给她抓住了把柄便是难以预料的结果。”甄嬛还未开口说安陵容的请求,沈眉庄便主动提及要去向皇上求情,并遣家书一封,请父亲关照安比槐,可甄嬛却并不想让她犯险。

沈眉庄心里也是纠结,她和陵容好歹姐妹一场,她既做不到坐视不理,可又不能真的拿沈家去赌,这下可是犯了难。

既不能自己出面,她神思急转,突然有了主意:“皇后娘娘一向宽和,此事我们能否请她出面,皇后得皇上敬重,或许还有转圜之地。”

沈眉庄的提议甄嬛一时没出声回答,她在来的路上并非没有这样设想过,只是华妃屡屡针对她们也只能算是小打小闹,并未真正伤她二人,可华妃却是和皇后真正的斗了多年,分庭抗礼,势如水火,若她们求皇后,皇后出面,势必